第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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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方映雪的随身侍女倚梅端着一个漆盘走来,“小姐,您让奴婢熬的药好了。”

“放着吧,”方映雪眉头一下蹙了起来。

倚梅端了药盅放下,随着一块还有一碟蜜饯,“这药得趁热喝了,才有效果。”

“知道了,”方映雪摆了摆手,示意倚梅退下。

林婳见了,道:“怎么还要喝药?你何时病了?”

方映雪苦着一张脸道:“每月都要病一次啊,唉……太痛苦了。”

“恩?”林婳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日子啊,”方映雪道:“也不知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每月都要遭罪,疼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啊,好巧哦,我也是,”林婳一脸明白道:“简直生无可恋,叫太医瞧过好几回,都没什么效果,该疼还是疼。”

方映雪掀开药盅道:“这是我乳娘家乡的一副偏方,她们哪儿的人来小日子都会喝上一盅,喝了就不会疼的。”

“而且还得提前几日喝,算算我的小日子,就快到了。”方映雪问:“你是什么时候到?”

林婳凑过来瞧了一眼,被那乌漆嘛黑的汤药给吓了回去,“我也就这几日的工夫。”

方映雪把药盅往林婳面前一推,道:“你要不要试试看?”

林婳皱眉,“还是不了。”

“试试嘛,”方映雪极力推荐道:“虽然是苦了点,但是效果超级好,我喝了有半年,这半年可都从来没有疼过。”

“恩……”林婳想想自己平时小日子来的痛苦状,有点犹豫,“那你呢?”

“我回去再叫人熬呀 ,”方映雪又把蜜饯推过去,“含着蜜饯喝,就没那么苦了。”

“那好吧,”林婳先拿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然后拿起勺子开喝,这个苦味一入口,她就直泛恶心,关键时刻蜜饯发挥作用,把那股苦味压下去了一点。

“怎样?是不是很苦?”方映雪笑眯眯问。

林婳嚼着蜜饯,撇向她,“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骗我吃苦药。”

“天地良心,我可绝没有这种心思,”方映雪大喊冤枉,这时风刮大了一点,那系在灌木上的风筝有一只风筝线断了,风筝一下飘向了远处,极速跌落下去。一旁的侍女正要去捡,方映雪猛地起身,“站着别动,我去捡!”说罢,急冲冲跑掉,笑得很得意洋洋,“药是良药,苦也是真苦!”

林婳翻了翻白眼,“幼稚!”又低头看了看这盅药,能让小日子不痛,试一试也无妨,她端起药盅来,一口闷了这苦药,喝完之后,赶紧拈了一颗蜜饯往嘴里塞,一颗还不够,连吃了三颗才罢休。

“好苦!好苦!”

那厢,方映雪在喊着,“风筝找不到了,快过来几个人帮我找风筝。”

一行侍女纷纷跑去了,就剩了个绿翘在林婳身边伺候着,那密林中不停地传来方映雪咋咋乎乎的声音,“谁找到了,本小姐有赏!”

“郡主,吃口茶清清嘴吧。”绿翘见林婳吃了大半碟蜜饯,还一直皱眉,不由过来给她倒茶递过去。

“恩,”林婳接过猛灌了一大口,“这药可真难喝!喝得浑身还热热的。”

主仆两人说着话,并未察觉有人靠近,等反应过来,脖子挨了一计掌,两人都晕过去了。

只见是一伙穿着普通太监服的太监,分别用麻袋将林婳和绿翘一套,直接扛走了。

过了许久,方映雪拿着断了的风筝回来,看到空无一人的亭子,诧异道:“啊?真生气了呀?”

有点摸不着头脑,就是骗她喝了苦药,不至于吧。

长明宫。

文宣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全公公疾步走进殿内来,看到正端正坐在龙案前,认真批奏章的文宣帝,猛地停住,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的冷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鼓劲。

他的师父原本是先皇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新帝即位后,他师父退休养老,本来应该是他来做这个总管太监的。

但新帝身边早有何瑞在,于是何瑞做了这个总管太监,他虽也是大太监,但总被何瑞压上一头。

文宣帝更信任何瑞,对于他不过只是例行公事的使唤,从不让他沾手私事,更别提什么委以重任,便是起居也只让何瑞那一方的人服侍。

他不好过,连累得他手下的一众小太监也被何瑞那一方的人欺压。

全公公心有不服,今日便是他出头的好机会,娴贵妃娘娘有意让她的妹妹入宫为妃,今日他当差便给贵妃娘娘行了个方便,让娴贵妃的妹妹进了这长明宫的寝殿,此时人已经送来了。

全公公这是来催皇上的。

“奴才见过皇上,”全公公上前去,跪地行礼了道:“奴才全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今晚觅得佳人 !还请皇上移驾寝殿。”

文宣帝倏然抬头,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吓得全公公腿脚一下软了,只见文宣帝蹙着眉头,沉声道:“你这话是何意?”

全公公哪敢卖什么关子,当即便将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是娴贵妃娘娘的主张,贵妃娘娘命人送了方小姐到皇上您的寝殿。”这一说完,全公公的身体也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后背狂冒冷汗,真不知这事赌得值不值,他怎么看都不觉得皇上是个喜好美色的皇帝啊!

文宣帝目光扫向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道:“来人,去把何瑞唤来。”

全公公一听,马上匍匐在地,“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才便是。”

文宣帝却一眼都不看他,又低头继续奏折,被点名的小太监赶紧跑了出去,去把何瑞叫来了。

今日休息的何瑞听得皇上叫他过去,忙不迭地疾步跑到大殿门口,这才猛地停住,大口呼吸几声,这才缓缓地步入殿中,“奴才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唤奴才来,所谓何事?”

文宣帝头都没抬一下,冷声道:“给朕把这狗奴才赶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他。”

这话像一声轰然炸响的雷,在全公公的头顶炸响,他用力地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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