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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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门缝,看到外头天色渐暗,天边彩霞笼罩着整片天际。

橙色的夕阳下, 一道高大的身影挑着扁担进了院子, 关了院门, 将扁担落下后, 随即直起身子远远的朝着门口的方向遥遥看了来。

对方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刺穿门板似的。

沈媚儿见了, 立马吓了一大跳,只嗖地一下捂住胸口, 一脸心虚的将脸闪到一边, 下意识地躲过了对方的视线。

脸刚一偏, 便又有些后悔。

怕什么,横竖隔着门板, 对方又不是千里眼,哪能看得到。

怕什么,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 心虚什么?

她应该将身子挺得直直地才是!

不过,看对方那举动,这会儿应当是用扁担挑满了石子,在修葺院子了。

正鼓脸琢磨间, 只仿佛听到低低的脚步声朝着这头踱了来。

沈媚儿又悄悄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只见那老男人老混账东西走到了井边吊了桶井水上来,挑进了厨房, 后又吊了桶水上来,用手捧着喝了两口,然后用毛巾拧干,在擦拭脸,擦拭身子,擦拭完了后——

糟糕,朝着这边走来了。

沈媚儿大惊,立马捏着帕子转身往回跑,只是,跑到炕边,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被褥软枕,沈媚儿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咬了咬牙,还是一头冲到炕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光秃秃的躺着,却在听到门口“嘎吱”一声响后,又嗖地一个鲤鱼打滚,从炕上生生爬了起来,直挺挺的坐在了炕沿上。

她为何要躲?

她为何要避?

整得跟她才是个罪人是的!

她是受害者。

任何时刻,任何地方,她都要将胸,脯子挺得高高的!

薛平山以为屋子里地人这会儿还睡着。

见天色渐晚,忙完立马过了看一眼。

不想,门轻轻推开,一眼就看到坐在炕上地那道直挺的小身板,以及,乱作一团的屋子。

薛平山似乎微愣了一下。

脚步缓缓在门口停了下来。

只抬着目光,微抿着嘴,定定的看着屋子里的那道身影。

沈媚儿绷着脸,没有看他,只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不过,因方才一系列举动,有些微微喘息,鼻尖亦是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却依然强自忍着,努力屏住了呼吸,脸也拉得极长。

两人都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气息有些低。

这还是成婚以来,头一回出现这样的状况。

在新婚的前几日里。

两人似乎都有些不大适应。

薛平山在门口杵了片刻,目光在她板着的小脸上默默了看了一眼,而后,只缓缓抬着步子迈了进来。

屋子里几乎无处下脚,四五个枕头枕垫全都洒落了一地。

她喜欢枕头,最好头上枕着,脚下垫着,怀里还恨不得抱上一两个,故而炕上光是软枕都有足足四五个。

有时候一觉醒来,他被好几个软乎乎的枕头团团围住了。

这会儿,却全都被她抛弃在地了。

就连被子都不幸于难。

薛平山见到这乱糟糟的场面,脸上也丝毫没有变过脸,只默默走过去,将软枕一个一个捡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炕边,看了沈媚儿一眼,良久,终是开口,低低问了一句:“饿了么?”

却见炕上的人面无表情,就跟没有听到似的,压根没有理会他。

薛平山便垂着目,将软枕摆放到了炕上,转身又将被子抱了起来。

不想,刚薅起被子,一起身,便见炕上的软枕一个一个又落了地。

还有一个被她直接一把扔出了门外。

“哼!”

薛平山一直定在原地,朝着炕上的人看去时,只见对方将身子朝着反方向一转,将脸微微一瘪,喉咙里冷哼了这么一句。

薛平山抱着大红色的喜被,一时杵在原地,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看到对方挺立得直直地背影,回响起耳边方才响起的那声冷哼声,他却背地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与她才成婚几日,却仿佛摸清了几分她的性情。

她若大吵大闹,神情激动的发泄一番倒还好,便是将屋子里砸乱砸碎了,便是动手踢他踹他,横竖出过气了,变能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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