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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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穿云听园子说了这么多,还未说到正事上,不觉有些好笑,她此时倒也不急了,就听园子接着说这林媒婆。

她不认识林媒婆,可名字却不陌生,皆因林媒婆是她爹束山和她娘的媒人。

束山和杨氏两人私下虽已郎有情妾有意,可三书六礼这些还是绕不过去的,所以林媒婆便成了中间人。

也因束山后来成了大将军,又待杨氏始终如一,成就了平江府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话,林媒婆也一跃成为平江府最为炙手可热的媒人。

虽能进出大户人家的门第,但媒婆在太明朝毕竟是入不得流的贱业,所以,林媒婆和其他媒婆一般,也住在南城。

束山虽亡,但在平江府的声名却不坠,束家姐弟住在南城,更是让南城的治安都好了几分,所以南城的百姓对束家姐弟都有几分说不得的敬畏,更别提林媒婆了。

林媒婆有心和束家打交道,束穿云极少出门,但园子爱热闹,这一来二往的,林媒婆和园子就熟悉了起来。

听到园子说到林媒婆偶尔会进出束府,还为束家大公子,也就是她大堂哥说过亲,束穿云便觉出几分不妙了。

再看园子越来越亢奋的表情,果不其然,只听园子道:“林媒婆说,她偶在束家大奶奶身上看见过类似的金锁,她当时还听束家大奶奶和人炫耀,说这金锁是将军夫人从京城特意为她定做的…”

束家大奶奶是束穿云的大伯母,说话做事向来刻薄,七年前束穿云回到平江府执意住到南城,便和这位大伯母有几分关系。

如今的束府住着束穿云祖母和大伯三叔两家人,束山死后,束家的威望一时间在平江府一落千丈。

等束穿云和束穿杨初到平江府,大伯母王氏便不待见他们,安排他们住到了束府最偏僻的一处院子,也因此,束穿云对束府寒了心,干脆住到了南城的老宅来。

当然,王氏也为她对他们姐弟的苛待付出了代价,束穿云每年除了给祖母五千两银子之外,再不给束府一个子儿。

也因此,束府那边的人对她极有意见,在谢府诱她上当的束文清就是大伯母王氏的嫡亲女儿。

想及这些,再看园子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束穿云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便这么讨厌她,她若是涉了人命官司,我爹的颜面就好看了?”

园子顿时傻了眼,“也是哦,哎…”

园子唉声叹气,萎靡了下来,她白高兴了。

“不对,你说林媒婆见到大伯母戴金锁是何时?”

“不就是为小姐大堂哥说亲的时候?”

束穿云掐手算了算时间,“我记得我回到平江府时,大嫂刚怀了孩子,他们成亲也不过几个月,定亲是在前一年,距今也不过八年多,而那女子已死了十年以上,如此说来,时间对不上。所以,大伯母和此事应该没有关系。”

“会不会有人后来偷了金锁和女子埋在了一起?故意陷害大奶奶?”

园子骨碌着一双大眼问道。

“你觉得呢?”

束穿云点了点园子的额头,见她撇嘴不服,便和她认真分析起来。

“谁会陷害大伯母呢?目的又是什么?大伯母长于内宅,虽有些贪婪捧高踩低,但她胆小怕事,算不上恶人,待其他妾室虽刻薄,在我祖母的眼底下,还不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知道,你觉得陷害她是为了攀扯我爹,不过你想一想,就算她出了人命官司,以我爹那时的权势,非但波及不到,更甚可能,大伯母也不会有损伤。这种费力又没结果的事,谁会去做?”

不是她贬低自己亲爹,因为对于皇亲贵戚来说,朝廷的律法不过就是用来做参考的。

“你也知道,大堂哥定亲前后到我爹兵败阵亡那一年间,正是和北苍国战事胶着的时候,无论谁陷害我爹,就算大伯母真的杀了人,皇上都不会轻易去动镇守边境的大将军。”

平江府的人命官司对于高高在上的束大将军来说,根本不会伤及一丝一毫。

所以,无论是谁想陷害束山,这样的计谋都是拿不出手的。

这个朝代就是如此现实残酷,不管她承认还是不承认。

因此,不管是发现白骨的别院还是女子身上的金锁,虽都和束家脱不了关系,但大伯母应该不是凶手。

“大伯母说金锁是我娘让人从京城定做的?”

束穿云敲着桌面沉声问道。

“是啊,林媒婆学的可像了,那口气,嗨,可炫耀了。”

园子撇撇嘴,束府那边一窝子的小人,从夫人处得利时把人夸得天花乱坠,待将军和夫人出了事,便翻脸不认人了。

要是小姐和少爷住在那边,还不知要受王氏多少磋磨,哪像现在自由自在,哼。

束穿云却在寻思,从小小束穿云的记忆里能看出来,杨氏向来端庄贤惠,但许是商家出身,为人处世上颇有几分心计,但行事却又十分大方,所以,她若是送东西给大伯母,绝不会漏掉其他人。

毕竟,那些金银之物就比如这金锁,看着价值不少,但对家财万贯的杨氏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以我娘的性子,她送金锁,不可能独独送给大伯母一人,我猜测着,祖母三婶和两位姑姑那里也都会有,甚至可能还会送给其他人。”

“啊,有可能哎,夫人向来大方。”

园子附和道,“我也听说当年小姐的姑母出嫁,夫人可是陪送了不少东西。”

“是啊,金银细软田庄铺子都送过,何况一个小小的金锁?”

束穿云收了金锁,咕哝了几声,杨氏可大方了。

只是不知大方的杨氏到底送出了多少金锁?

第61章 经年白骨案2

日头渐渐高了,窗外偶有几声鸟儿啾鸣,夏天到了。

束穿云放下手中的湖笔,桌案前白色的宣纸上簪花小楷温柔典雅,她不由露出几分满意的微笑。

不枉她练了多年,有道是字如其人,实际上人多有两副面孔甚至几副面孔,怎就能从一笔一划勾勒的纸上看出端倪呢?

束穿云吹干了纸上的墨迹,犹自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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