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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么都成,只这个不准。

明明是他看起来更弱些,但谢璟身在梦里,却清楚知道九爷才是怕得抓紧的那一个,放在他肩上的手不敢用力,撑在桌边的那只手指尖已因用力太过而泛白。

谢璟凭着最后一丝克制,从缠绵梦境中挣脱出来。

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空无一人,伸手触摸,床铺冰凉,九爷已起了一会。

他放松躺会床铺,额头上一层细密汗珠,闭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等了好一阵,总算把清晨那阵冲动压制下去,没有弄脏被褥。

谢璟起身去开窗通风的时候,心不在焉地想着几年后的事,他成名很早,若是没有记错,今年盛夏曹云昭还会组织几次剧院联合演出,他也是在那认识的曹云昭,曹少爷的逍遥日子最多再过两年,就要被家里人抓去留洋,而他也是在十七岁被送到了白府。

还有两年多。

谢璟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也看着院子里那道熟悉而略削瘦的身影,想着过去,也想着眼前。

第55章 长大

省府日子过得比在青河时要忙碌,谢璟虽是护卫队的人,但在东院的时间更多。

白九爷把白明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还让孙管事拿了一间铺子交给白明禹打理。

谢璟在东院遇到白明禹的时候变多,眼瞧着清河白家的小霸王一日日变成当年稳重的白掌柜,尤其是开春之后,白明禹身高又蹿了一截,已经和他记忆里的有七八分相似了。

白九爷教导白明禹的时候,并没有避着谢璟。

谢璟在书房给九爷研磨,听九爷低声讲话,书房里安静,燃了提神的香料,还有壁炉里一点火声。

这两日倒春寒,有几分冷意。

谢璟换了一身薄衫新衣,白明禹也是火气旺盛,同他一般,只是衣料更华丽鲜艳一些,只有九爷依旧穿着厚衣,偶尔咳上几声。

谢璟听见,端了一小碗汤药放在一旁:爷,先吃药。

九爷正说到要紧处,也未回头,单手接过喝了药,又继续同白明禹讲下去。

白明禹刚接手铺子,忙得焦头烂额,他之前也跟大哥去过黑河商号几日,但一切都有大哥打理照应,他只是跟着做事,从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九爷:若再遇到,就按此例处理,你回去也要跟帐房师爷多学着些,铺子不是一人能撑起来,不可意气用事。

白明禹:是。

九爷又问:上次同你讲的那些可记住了?

白明禹恭敬道:记住了,我回去找了马先生又讲了两遍,他还特意开了库房,带我认了一遍,不敢说全都记住,七成有的。

九爷检查几项,见他记得清楚,点头道:尚可,下去忙吧。明日我有事外出,不必过来请安,有什么急事可找孙掌柜商量。

白明禹答应一声,挺想问一声九爷去哪,但又不太敢,犹豫一下走了。

谢璟在书房收拾了药碗,也端着送出去。

白明禹站在外面院子里,老远瞧见就冲谢璟使眼色,见谢璟不过来,干脆开口喊人:嗳,小谢!

谢璟站住,跟他问好:二少爷好。

白明禹踢了脚边一枚小石子,有些不高兴道:什么二少爷,这又不是在咱们青河,在省府不用这么喊我,你叫我名字就是了。

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啊,我在这也就认识你了。

白明禹脸上有几分落寞,好像刚才书房里才是他装作长大的模样,心里依旧是青河小霸王,没长大的小子。

他站的近,谢璟能闻到他衣服上浅淡的味道,是书房里用惯的香料,落在衣服上就沾染上和九爷同样的气味。

九爷对白明禹,确实是小辈里最好的,不光给钱给人脉,还亲自待在身边悉心教导。

谢璟半垂着眼睛,规规矩矩站在那,全东院的人都知道他是爷身边最老实的一个人,但此刻老实的小谢,有点儿嫉妒二少爷。

白明禹丝毫没有感觉出来,他还有点酸谢璟,拿肩膀轻轻撞他一下,低声问道:明天九爷去哪啊,你也跟着吗?你是不是天天都能出去玩啊,真好,我昨日看了快有半人高的账本,饭都只随便扒了两口。

谢璟道:九爷看重你,拿了最好的当铺给二少爷练手,累些也是应当的。

白明禹叹了一声:可不是,孙管事带我去的时候,说是一家小铺子,我去了一看,嚯,上下三层,又是中央大街最好的街面上,你知道一天进出多少吗?说出来吓死你,大几千银元哪!

谢璟:

白明禹:我当时腿都软了,生怕把好好的生意给做砸了,咬牙使劲儿学。

谢璟:二少爷受累了。

倒也不是特别累,活不多,就是操心事儿太多,十几个伙计我现在名字都喊不准,老叫错。白明禹勾着他肩膀,言语里不自觉带了点委屈:小谢,我昨儿半夜饿了也只找到几块芸豆糕,又腻又噎人,喝了半壶凉茶才冲下去。

谢璟:是吗,我以前只有三合面馒头和窝头,没尝过芸豆糕的滋味。

白明禹略微挑眉,看向他道:你今儿心情不好?怎么老怼我。

谢璟看向他,没说话。

白明禹不乐意道:你看二傻子哪,我听的出来,东院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出头。

谢璟道:东院没有。

白明禹立刻道:那就是外头?

谢璟看他一眼,或许是白明禹此刻想出去打架的兴奋太过明显,把他心里那点微酸全都冲散了,略想片刻轻轻点头道:算是吧,家里有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白明禹一脸失望,叮嘱他道:下回有事儿记得跟我说啊,少爷虽然忙,但咱俩感情这么好,肯定帮你。

谢璟笑了一下,点头说好。

等白明禹走了之后,东院的孙管事还特意过来找了谢璟,低声问他受欺负了没有。

谢璟惊讶:我?没有,二少爷不欺负我。也欺负不过。

孙管事松了口气,叮嘱道:这位青河来的二少脾气有些直,人秉性还是不错的,我听说你们之前就认识,有过一点小矛盾,不过以后总归要一起共事多年,若有什么事儿你就来找我,我多少能帮着说上两句话。

谢璟愣了片刻,点点头:谢谢孙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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