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眼泪在飞(1 / 2)
于凤凰低头细心地在手指甲上涂抹着丹蔻。
“我于凤凰不是恶毒的人,谁帮我,谁害我,我分得清楚。”
丫鬟宛儿站在一边小心地应着。
“今个儿还多亏你多了个心眼,跟她出了宅子,要不怎么知道她没有回我娘家呢?”
“那也是二少奶奶您会讨夫人欢心,没有大事,夫人是轻易不会走出这宅子的。她能跟着您出去,那表明在夫人心里,您是她最为重视的儿媳。”
于凤凰挑起眉毛看着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道“你现在这嘴巴油滑了许多。”
丫鬟宛儿诺诺道“今日傍晚有人在街上看到孟水芸被一个人羞辱,那人说她和他有一个孩子,那个人之前来林家闹过,这段时间也总是在林家宅子外晃荡。”
“哦?”
丫鬟宛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于凤凰的脸色。
于凤凰将装着丹蔻的瓶子轻轻放到梳妆盒里。
“你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难道还怕我责罚你?”
“那人在数月前跑到林家说要寻您——他说——”
于凤凰一双眼睛瞪了起来。
“说——”
“他说您和他是相好的,说林家抢了他的老婆。最近许是听说您回了,他整日提着个酒瓶子在这宅子外转悠,嘴里说些胡话。”
“啪”装满了各式胭脂水粉的梳妆盒被打到地上。
琉璃的镜子、琥珀的梳子、镶嵌了珊瑚珠的簪子、金光灿灿的步摇……
钱家的胭脂、天津德仁堂的唇膏、美国福林润肤露……
丫鬟宛儿连忙蹲下身子捡拾起来。
“可惜夫人没有看到那人拉扯孟水芸,否则定是一场好戏。”宛儿轻声道。
于凤凰狠狠将一盒胭脂碾成粉齑。
“如果这戏在这宅子里唱,那她是一准儿看到的。”
……
梨子江畔。
一个颓废的青年坐在岸边茫然地看着落日,手里夹着一根劣质香烟。
地上散落着一些喝光的酒瓶和几十根烟头。
几个男人走到青年身后。
青年回头看着来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你们是谁?”
话音刚落,拳头如雨一样打在青年的身上。
青年挣扎着。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一人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青年停止了挣扎,任凭几人拳脚相加。
许是来人打累了,几人散去。
鲜血将地面洇红了。
一双纤巧的手用一方手帕将青年额头的鲜血轻轻拭去。
青年看着眼前的女子,眼泪流了出来。
“凤凰?我不是在做梦吧?”
女子淡淡道“她死了,死了许久了。再不要寻她。”
一叠崭新的钞票轻轻放到青年的胸上。
“找个会过日子的老婆,好好过日子吧。”
……
杨长宁来了。
整个林家大院打扫的特别光洁。
全家上下对这个从上海来的女婿礼遇有加。
杨长宁见到快要满月的宝儿,喜不自禁。
林夜思与杨长宁两人尽管无言,但众人都在心中笃定杨长宁看在孩子的份上会体恤林夜思的。
杨长宁虽然对林夜思十分冷淡,但对旁人却也做到了面子上的“礼数”。
杨长宁给林家众人带来各式礼物。
有送给林纪楠的百年好酒,有送给安容顺的和田玉佛珠。
全家上下接了杨长宁的礼物,均是满心欢喜。
林桐卓在赵一介的努力下,已能坐在轮椅上。
整个林家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景。
林岳宇在许茹宝的强迫下,开始准备回上海。
再有几日便是宝儿满月的日子。
宝儿满月了,杨长宁便会带着林夜思和宝儿回上海。
林纪楠也会带着张芝兰和林岳宇回上海。
众人开始珍惜这短暂的几日。
没有人再提起孟水芸。
仿佛这个平妻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孟水芸白天或是在花园里漫步,或是在屋子里绣制荷包,婴儿穿的肚兜,婴儿穿的小衣服,各式丝帕……
晚上,孟水芸会去熔岩洞绣制六扇面的《梁祝》。
这个曾经让众人心疼欢喜的女子犹如她针下的花儿一般,静悄悄地,仿佛消失在众人的记忆中。
一针一线,寄托了她许多的相思、爱恋、关切……
这一日清晨,念双早早起来,将屋子中的被子抱到场院里晒上。
孟水芸看着完成的荷包,肚兜,小衣服,长长喘了一口气。
真的要走了,真的要走了。
窗外走来丫鬟宛儿。
“二少奶奶,二少爷说要见你呢。”
惊讶,欢喜,疑惑。
“二少爷在后花园的百草轩。”丫鬟宛儿在窗外认真的说道。
看着手中业已完成的荷包,孟水芸长叹一口气。
……
百草轩掩映在苍松翠柏间。
由于比较偏僻,平时少有人来此。
走过阴郁的林间小径,孟水芸缓步走到百草轩的门前。
轻轻推开房门,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偌大的房间里摆放了各种晒制好的香料。
这是许茹宝命人采集晒制的。
林家绣坊每年会制作一些香囊,这些香料会被添加到锦囊中。
孟水芸走到房间里,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竹编小筐,小筐里装满了晒制好的香料。
门外走进一人。
孟水芸诧异地回头看去。
来人大约二十八九。
着了一身白色的西服,英俊挺拔的身材让人眼前一亮。
来人笑道“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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