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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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媲美这无与伦比的双手吗?”

许茹宝在地上缓缓地走动着。

“是我为你创造了条件,如果没有我,你怎么会成为苏绣大师?你如何会成为杰出的画师?你又如何成为名扬四海的设计师?”

许茹宝猛然回头,狠狠地看着孟水芸。

“是我,是我创造了你的辉煌。你这一生一世都欠了我的。”

孟水芸凄冷地笑。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苏婉容?”

许茹宝坐到根雕的凳子上,阴冷地笑道“除非你把欠我的全部都还给我。”

孟水芸举起双手,眼泪滚滚而落。

“好,我今天就将一切都还给你——”

不等许茹宝和郝兆飞反应过来,这个温婉的女子猛的冲向那个炙热的炭火盆。

一双白皙柔弱的手直插炭火中。

一声响彻天宇的凄厉之声响起。

“啊——”

众多的鸟雀被惊飞,盘绕在森森的许家大宅的上空。

云水古镇这一刻停滞了。

人们纷纷抬起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本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的念双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

安容顺吃惊地看着窗外,道“为什么我刚才的心会突然咯噔一下?”

秋嫂捂着胸口,紧张地说道“我也是,这心猛然揪了一下。”

遥远的上海。

林桐卓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棵早已熄灭的雪茄。

突然,一阵巨大的眩晕袭来,险些让他扑倒在窗外。

……

熔岩洞。

满目疮痍,被炭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十根手指高高的举起。

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浑身冒着汗珠的孟水芸跌跌撞撞地朝许茹宝走来。

震惊,惊骇。

许茹宝和郝兆飞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这世上有谁能想到,又有谁能承受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双无与伦比的手毁于一旦?

凄冷的笑。

“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了——”

这个痛得几近昏迷的女子挣扎着俯身下去,用尽气力将苏婉容和紫安弄到一块门板上。

用那条长长的,曾经捆束苏婉容的绳子套在门板的把手上。

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孟水芸猛一咬牙齿。

拖动着门板,这个柔弱的女子艰难地朝熔岩洞的洞口移动去。

郝兆飞从震惊中惊醒,正要阻止,许茹宝心痛地说道“让她走吧——”

……

丫鬟们婆子们震惊地看着孟水芸拖动着一块门板从祠堂的正门里走了出来。

门板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死去的紫安,一个昏迷的苏婉容。

鲜血,到处都是鲜血。

孟水芸的肩膀被绳子勒出了鲜血。

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那两只被炙热炭火烧伤的双手让众人惊骇。

在众人的震惊中,这个曾经的乡下的丫头,这个曾经的苏绣大师,这个曾经的书画家,这个曾经的国礼设计师,拖动着木板来到了云水大街。

人们纷纷涌来,但又自动给这个奇女子让开了一条道路。

腊月二十八的阳光被重重雾幔遮挡起来。

空中飘飞着小冰晶。

泪眼模糊。

一步步。

往事浮现在眼前。

一年多前,自己下了火车,兴奋的去寻自己的姑姑孟木娘。

忽然一张麻袋扑面而来。

红红的盖头被揭开,惊诧。

自己成了抓来的新娘。

落入池塘,那个儒雅的男子将自己从水中救起……

紫薇花下,林家的王子朝自己俯身,带着霸道的温热袭来……

林家绣坊,冬雨中,那个煮雨的老人……

日照西桥,画山点水……

策马狂奔,草原格桑花……

一辈子三个字听来熟悉,

来不及也走不及,

死而无憾因得一知己……

鲜血不断滴落,这个温婉的女子用力地拖动着门板。

缓缓地行走在这一年半的道路上。

渐渐醒转过来的苏婉容艰难地说道“这是去哪里?”

“我们回家——”

“家——”

苏婉容看着蒙蒙的天空,眼泪滑落。

……

荷塘村。

红红的鞭炮挂在村口的大树上。

一群人等焦急地站立在村口张望着。

林梧城拉着念双的手,朝远处张望着。

一人道“过了吉时是不好的,不如——”

“再等下吧,二少奶奶走时说过一定会参加我的婚礼的。”

念双执拗的看着远方,说道。

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在远方。

众人仔细地辨认着那个孱弱的身影。

几乎在同一时间,众人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水芸——”

“二少奶奶——”

……

看着朝自己跑来的众人,孟水芸停住了脚步。

她艰难地裂嘴一笑。

“婉容姐,我们到家了——”

这个善良的宛若山花的女子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昏迷中,她仿佛看到江水升了起来。

“桐卓,我好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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