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走得太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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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婴孩瞪着大眼睛,看着许茹宝,发出含混不清的咿呀之声。

一个丫鬟走到门前,道“大当家的,您的电话。”

许茹宝不舍的将婴孩交给那个德国留学归来的奶娘,转身走了出来。

回到许家正堂,抓起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许董,我可是为你寻了个好女子——”

电话是苏州警察局局长赵德的夫人连寒凝打来的。

许茹宝曾拜托她为林岳宇寻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贤良淑德,能帮助扶持林岳宇。

“咱们姐妹间,再不要称我许董。”许茹宝嗔怪道。

连寒凝大笑道“好好,茹宝,在今天这个时代,这女子当真是稀世珍品。”

许茹宝有些焦急“连姐,您说的到底是何人?”

电话那端传来得意的笑“是柯劭忞的外甥女罗幼晴,今年正好十八。”

柯劭忞?许茹宝心中一阵狂喜。

柯劭忞,正是溥仪的恩师,一代国学大师。光绪十二年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侍读、侍讲、京师大学堂总监督、清史馆代馆长、总纂。

柯家人无论男女皆以才学令世人瞩目。其母李长霞在国学、诗作方面不让须眉。有“诗古文词,冠绝一世”的美誉,著有《锜斋诗集》。

柯劭忞的几个姐妹也是著名的诗人,词人。

这样一个书香门第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

许茹宝忧虑道“这样一个有才学人家出来的女子如何能和我那冥顽的儿子结识呢?”

电话里再次传来得意的笑声“你忘记了吗?岳宇现在不正跟着我们家伯年在上海考察古玩市场吗?两人正在筹备开拍卖行,这罗幼晴恰好是个古玩方面的行家,她们家在上海开有古玩店,再说有我们家伯年呢。不过——”

许茹宝自然明白这个“不过”的含义。

许茹宝拿着电话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两人真的交好,我定然会给她大奶奶的名分。”

……

火车开动了。

林纪楠和林纪香带着孟水芸坐上了开往苏州的火车,三人将辗转前往上海。

林纪楠要去寻自己认识的几位上海有名望的医生救治孟水芸的双手。

知道家里已经没有钱财,孟水芸曾拒绝过众人的好意,就在争执不下时,单凯带着林永蝶来了。

单凯当场拿出一千大洋。

“二嫂有难,我这个干弟弟怎么能袖手旁观?你是真正的苏绣大家,我相信你定然有重新拿起绣花针,拿起画笔的那一天。”

孟水芸惊诧,自己怎么好接受这样一笔大额的钱财呢?

单凯猛一拍胸脯道“二嫂不用为难,算我借给你的。”

林永蝶安慰道“二嫂尽管去就医便是,再说还有我呢。大不了,我为锦云绣坊做一辈子工。”

看着众人期冀的目光,孟水芸点了点头。

冬日的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

齐腰的长发随风飘扬着。

看着窗外的景致,想到八九个月前,自己曾许下的诺言“待我长发及腰,也是我唯一之时。”

这个温婉的女子凄然一笑。

双手的疼痛比不过心的疼痛。

没有人知道苏婉容和紫安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没有人知道她这些日子以来是多么惶恐和不安。

她多希望能有个人依靠。

在苏婉容离去的那天夜里,她流了一夜的眼泪。

林纪楠坐在林纪香和孟水芸的对面。

林纪楠已经通过林永蝶知道林桐卓在上海开了大卓证券所,也知道林永蝶的多次电话都被告之“打错了”。

经过查证,那电话正是大卓证券所的,为何这个儿子拒绝接听电话?

在林家发生这样的大事时,这个儿子为何置身事外?

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林家吃了许多苦,为了大义主动牺牲双手的奇女子。

愧疚让林纪楠深深自责。

上海之行,除了要寻好的医生救治这个儿媳的双手,也要当面问清楚自己那个拒接电话的儿子——“心里是否还有这个家”。

……

锦云绣坊。

在十几座厂房的后面出现了一座单独的小院。

众人均知小院里住着一个爱叨叨的女人,这女人虽然爱叨叨却身份特殊。

女人既是锦云绣坊的厂长林永蝶的母亲,又是大当家单凯的干娘。

众人只知女人身份特殊爱叨叨,却不知道女人为了顺利住进锦云绣坊可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一哭二闹三上吊。

被女人搞到头昏的林永蝶只好答应女人的同住要求。

女人哭哭啼啼地搬进了锦云绣坊。

这一日,单凯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地看着一些苏绣小作,这些苏绣小作是林永蝶派人从其他绣坊里“偷师”而来的。

忽然有人大喊着跑来。

“大当家的,不好了,着火了。”

绣坊里严禁用火,对用火有重要的规定,为何会着火?

单凯心急的站起身来跟着来人朝着火的地方跑去。

着火的竟然是林永蝶住的小院。

在众人的集体扑救下,火势已被控制住。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端着一个黑漆漆的铁锅,大哭着。

女人正是张芝兰。

眼见单凯和林永蝶跑来,张芝兰更加悲愤起来。

林永蝶大声道“娘,你在干什么?怎么就着火了?”

张芝兰看着单凯大哭道“我走了云水西塘两镇,买了最新鲜的鲈鱼,我本想做爆烧鲈鱼,不想油着了大火。变做了烤鱼——”

看着被烟雾熏黑的浑身湿漉漉的张芝兰,单凯激动道“干娘——”

人人皆知单凯最喜吃的便是爆烧鲈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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