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面对谁曾想(1 / 2)
伯利特医院。
面色苍白的吴慕青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数个塑料管子,气息奄奄的她微微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小脚女人两眼红肿,哭泣着。
身穿白色碎花袄子,粉色罗裙的孟水芸踉跄地冲进病房,冲到吴慕青的病床前,锦缎盒子和一叠照片被举起。
一叠底片被从锦缎盒子里取出。
“啪——”打火机点燃了。
一张张底片,一张张照片燃烧成飘飞的灰烬。
眼泪默默地流淌着,吴慕青气息微弱地说道“谢谢——”
林纪香哭泣着看着吴慕青,说道“已经得了消息,桐卓今天早晨就会被放出来了。你婆婆和公公正在赶往上海的路上。”
情绪激动的吴慕青微微点了点头,喃喃道“我想看看儿子——”
眼泪喷涌而出,林纪香用丝巾捂住嘴,哭道“我这就去接——”
突然,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吴慕青睁大了双眼,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惊骇的林夜思大喊“医生,医生——”
七个身穿白衣的医生和众多的护士冲了进来。一个医生悲痛地说道“快,你们争取时间吧——”
一声哭嚎,林纪香冲了出去。
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孟水芸哭泣着朝房门跑去。房门外站着一人,正是林岳宇。
……
华帆货场。
汽车疾速地朝位于上海曹行镇的华帆货场开去。
“为什么不是直接去监狱门口接人?”孟水芸声音沙哑地问道。
“或许是因为不想引起记者们的注意,而改在货场交人。”林岳宇边焦急地开着车,边说道。
荒草萋萋,古树蔼蔼。
踏着清晨的露水,孟水芸,林岳宇两人急切地跑向这座废弃许久的货场。一人从另一方向急匆匆地跑来。
林岳宇愣了,激动的泪水涌了出来。来人显然也愣了。
默默无言,三人走进这座庞大的幽暗的货场。
散乱的干草上,几只老鼠悉悉索索地跑来跑去,完全不惧怕人的气息。
远远的一堆杂物下的地面上坐着一人,伤痕累累,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一副血迹斑斑的手铐铐在手腕上。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站在附近。
“桐卓——”太过激动,孟水芸大哭着冲了过去。
“站住——”一个警察大喝道。
手枪直指孟水芸。
一个膘肥体壮的警察从裤腰上摸出一把钥匙,举了举,然后将铐在林桐卓手腕上的手铐打开了。
猛一用力,孱弱的伤痕累累的林桐卓被拽了起来。
膘肥体壮的警察拿起钥匙轻轻碰了碰林桐卓的脸,道“过去——”
这个被折磨得几无血色的青年激动地看着货场另一端站着的孟水芸、林梧城、林岳宇。
艰难的,踉跄着,一步步地走来……
因为太过悲伤,太过心疼,孟水芸手捂胸口,眼泪簌簌而落。
林梧城,林岳宇亦是激动。
就在林桐卓走到货场正中时,林岳宇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货场上方的钢制支架突然摇晃起来。
“二哥小心——”林岳宇大叫着冲了过去。
众人大惊,复杂的钢架带着极大的力道砸落下来。
就在林岳宇要接触到林桐卓时,一个庞大的粗重的钢架已经迫近二人。
几乎就在一瞬间,林桐卓猛然推了林岳宇一把,林岳宇跌倒在地,一声巨大的轰鸣。
林桐卓被钢架砸在地面上,鲜血不断地涌了出来。
“啊——”一声撕心裂肺地哀鸣,心痛到极点的孟水芸和林梧城顾不得不断砸落下来的钢架,急切地扑向已经昏迷过去的林桐卓。悲痛哭嚎的林岳宇和林梧城用力将砸在林桐卓身上的沉重的钢架抬起。
大哭着,孟水芸,这个向来温婉的小女子泪眼模糊地用力将林桐卓从钢架下拽了出来。
在不断掉落下来的钢架中,林岳宇用力将林桐卓背在身上。
当众人冲出货场时,这座庞大的货场轰然倒塌。
漫天灰尘中,林岳宇疾速地打着方向盘,掉转方向。汽车轰鸣一声,像箭一样穿射出去。
怀抱鲜血淋淋,头部和身上多处被砸伤的林桐卓,孟水芸发出响彻天宇的哭嚎。
这一刻,这个向来温婉,坚强,淡然的小女子终于崩溃了。
林梧城坐在前排座位上,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击打着自己的额头。泪眼迷蒙,他深深地懊悔着,自责着。做为林家的长子,却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
林桐卓的鲜血和孟水芸的哭嚎深深地刺激着他,仿佛拳头用力地击打着他的心。
……
伯利特医院急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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