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即将在各一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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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刀疤男如何拉拽,推搡,击打,单凯一言不发,默默泪流。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愤怒?”刀疤男咆哮着。

哽咽地抬起头,看着这个给了自己无数折磨的父亲,单凯轻声道“无论如何,是您将我抚养长大,在二十多年的岁月中,我想不出还有谁是我最亲的亲人。纵使这一切是阴谋,纵使曾经的过往都是假的,我依然无法恨你。”

单凯的话犹如利刃深深扎在刀疤男的心上。

这个苍老的,被复仇折磨得几近发疯的男人双手抱在一起,狠狠击打自己的额头。

血流如注。

再也承受不住的单凯转过身去,道“终究是林家亏欠了你,亏欠了那个我未曾见过面的娘和那个未曾见过面的‘自己’。”

一个警察不耐烦地举起枪托,大声道“够了,闹够没有?到了警察局,有的你们受的。”

一歪脖斜眼的警察调侃道“哎呦,真是一出好戏,爷两个竟然是假父子,一个是贪污重犯,一个是江湖大盗团伙的狗头军师,无论如何,最终都是一死,死到临头了,竟然还闹了这么一出。啧啧——”

单凯愤怒地看向那斜眼警察,道“哪一个说我是江湖大盗军师?哪一个说我爹是贪污重犯?”

那斜眼警察恼恨道“哎呀,当真是有钱人,当真是大公司的董事长,死到临头还这么硬气?我今日就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说完,斜眼警察举起长枪,用枪托狠狠砸向单凯。

“住手——”刀疤男冲了过来,枪托落在刀疤男的肩膀上,鲜血汩汩而出。

众多警察涌了过来,一人道“这两人犯下的是死罪,就是现在打死了,上面也不会说什么。”

另一人道“打,往死里打——”

拳头如雨一样朝刀疤男砸来。瞬间,刀疤男就被打翻在地,伤痕累累。

摇摇晃晃的警车的车厢中,十多个警察拼尽全力地殴打着五十多岁的刀疤男。

落雪了,飘飘洒洒的落雪中,刀疤男微笑地喃喃道“作孽,作孽,天在惩罚我——”

突然一声嘶吼,本愣在一旁的单凯双手抱拳狠狠砸向一个警察的头部,那警察猛然受袭,痛苦地捂住脑袋,转过头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单凯再次抱拳一挥,生生击打在那警察的下巴上。警察凄惨大叫道“我的——下,下巴——”

一脚将那警察踹飞,单凯扑向刀疤男,哭道“爹——”

早已被打得浑身鲜血的刀疤男激动地看向单凯,哭道“我愧对良心,我当不起这个‘爹’啊——”

说话间,众多警察将二人团团围住,拳头,枪托,砸落下来。

由于双手被手铐拷住,单凯自知自己无法抵抗过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警察,于是弯下身子,将刀疤男紧紧地护在身下。

枪托砸在后背上,拳头击打在后脑上。疼,钻心的疼。

鲜血汩汩而出,滴落在刀疤男的身上。

刀疤男心疼地嘶吼道“你傻啊,快躲开,他们会打死你的——”

忍受着暴雨一般的拳脚相加,单凯坚毅地说道“您养育了我,如果必须死,我愿意为您而死,我恨过您的残暴,但今天我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对林家的惩罚,做为林家人,我承受的一切都是应得——”

分辨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单凯眼前一片模糊,哭道“小时候每一次残酷的训练过后,我都会在梦中看到你在我身旁流泪,你对着我被野狼撕咬过的伤口忏悔,痛哭,你对着昏迷的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突然,这个心似乎被撕裂的青年彻底趴在刀疤男的身上,双眼紧闭。

刀疤男猛然翻身,翻到单凯身上,将单凯压在身下,拳头,枪托击打在刀疤男的后背上。

刀疤男趴在昏迷过去的单凯的耳边,哭道“凯儿,凯儿,我的儿子——”

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刀疤男的后脑上,疼痛难忍的刀疤男双眼圆睁,彻底扑在单凯身上。

飘飘扬扬的落雪中,数十辆站满荷枪实弹警察的警车排成长龙由云水古镇开往苏州。

为首那辆警车的车厢中一对人儿紧紧贴在一起,头靠着头,鲜血混着鲜血,“睡”着了……

众多的警察倚靠在摇晃的车厢挡板上或吸着香烟,或哼唱着小曲儿。

警车驾驶室内,一名警察将一只光着的脚丫子放在挡风玻璃上摇晃着,嘴里叼着的牙签一上一下动着。

开车的警察不解道“这个冬天真怪,往年难得见到雪,今年的雪却下个不停——”

“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将嘴巴里的牙签吐掉,猛然抬手照着开车的警察后脑一巴掌,恶狠狠道“懂个屁,瑞雪兆丰年,明年是个好年景——”

……

荷塘村。

“芝兰,你快醒醒啊,芝兰——”孟木娘哭泣着坐在床边,唤道。

安容顺将一块湿润的毛巾搭在张芝兰的额头上,哭道“芝兰,你一定要醒来,单凯离不开你,你一定要醒来——”

嘴唇干裂,面色苍白的张芝兰幽幽醒转过来,当看清楚眼前围坐的众人时,这个向来不饶人,骄傲的林家三姨太突然一骨碌从床上滚下,跪着爬到香案前,面朝供奉在香案上的观世音菩萨猛烈磕头,大哭道“救救我的儿子,救救我的儿子——”

突然,房门打开,凄冷的风吹了进来。

林永蝶哭泣着跑了进来,跪倒在张芝兰身边,将张芝兰拥在怀中。

“娘,您别急,二嫂已经带人去了苏州,二哥已经得了消息,正在上海联络杜月笙,眼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哥哥还需要我们,您要保重身体,迎接哥哥出来——”

一个苍老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看清来人,张芝兰突然站起身子,一声嚎哭扑向来人。

“老爷,救救我们的永词,我们的儿子——”张芝兰趴在林纪楠的肩膀痛哭道。

牙关紧咬的林纪楠将张芝兰拥在怀中,斑驳苍老的大手安抚地拍着张芝兰的后背。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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