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爱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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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的炮火和轰炸阻挡不了众多爱国的抗日民众。

人们纷纷走上街头,以自己的方式参与抗日。

一身西装的林桐卓走下空荡荡的火车,不等林桐卓站定,数万计的难民涌上火车,准备逃离上海。

每天有数十列火车将逃难的上海市民转移到中国的四面八方,从外界来上海的火车上却是空荡荡的,是啊,这样危难的时刻,除了爱国抗日民众,更多的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是选择了携带家眷逃离这战火纷飞的城市。

林桐卓情绪激动地看着这座被战火几近摧毁的城市,满目凋零,到处是废墟,鲜血,逃难的难民。

也有爱国热情高涨的学生们手举标语,用身体形成人盾,朝日军的各个驻点走去,高声大喊着“日军滚出中国。”

眼泪在林桐卓的眼眸中涌动。

尽管孟水芸一再要求自己不能回国,但自己又怎么能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国家被日军的铁蹄践踏呢?

将美国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几个助手,指定了数支股票,跟进,买进。

自己是一个男人,男人必须以男人的姿态参与到战斗中。林桐卓毅然决然地回来了。

“先生,看报吗?”一个报童道。

林桐卓给了那报童几个铜板,随意拿起一份报纸。

报童将铜板归还给林桐卓,认真道“先生,这份报纸叫做《上海闷葫芦报》,是咱们的大英雄王亚樵命戚皖白、丁湘龄、杜敬纶创办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宣传抗日救亡主张,坚持抗战到底,报道抗日战绩和动态,鼓动上海军民抗日。是不要钱的。”

“拿着吧,这是你的劳动所得。”林桐卓道。

十三四岁的报童认真道“谢谢先生,我会把这几个铜板和我积攒的钱全部捐给抗日义勇军的,这是我的爱国。”

说完,报童朝远处的人群跑去,将报纸举起。

看着报童的背影,林桐卓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这是我的爱国。”一路之上,林桐卓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

上海北四川路。

“八嘎,停车,停车——”众多日本兵跑到路中央,将一辆汽车拦截下来。

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从汽车里探出头来,道“这是北四川路云飞汽车行的车,有货要送,请放行。”

数把长枪瞄准了男子,一名鼻子下长着一搓卫生胡的日本人喝道“你的,什么名字?”

男子毫不畏惧地说道“王阿毛。”

卫生胡点了点头,道“好滴,支那人王阿毛,我命令你带着我的数十名军人和武器弹药开赴前线,做的好,你就是天皇陛下的大大的良民。”

“不,先生,我还有工作任务,我还有货物要运送。”自称王阿毛的男人拒绝道。

卫生胡眯缝起眼睛,冷冷道“都上去,帮助这位叫做王阿毛的中国司机将车厢清理干净。”

“嗨——”数个日本兵飞身爬上车厢,手脚麻利地将车厢里的货物全部推到车下。

“你们想干什么?这些货物是怕摔的。”王阿毛愤怒地说道。

卫生胡朝身后的数十个日本兵,道“好啦,已经干净了,都上车。”

日本兵们将众多的武器丢上车厢,一个个爬了上来。

卫生胡爬进驾驶室,将手枪对准了王阿毛的太阳穴。

“支那人王阿毛,开车——”

王阿毛愤怒地看着卫生胡,道“这是中国的土地,这是我们车行的车,请你们下去——”

“砰——”卫生胡举枪照着王阿毛的肩膀猛然一枪,肩膀被子弹擦伤的位置,鲜血汩汩而出。

王阿毛痛苦地胆怯地抓住了方向盘,诺诺道“长官,别,我开就是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表面胆怯的司机内心却是惊喜的。

是的,车上搭载了数十个日本兵和众多的武器。

没有人知道这个叫做王阿毛的司机正是跟随王亚樵多年,一直从事锄杀日寇汉奸的兄弟。

必须按照卫生胡指定的路线行驶,否则日本人一定会起疑心。

以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无法将这些日本兵们彻底灭杀的,该怎么办?王阿毛边开车边在心中疾速地思虑着。

车按照卫生胡指定的路线行驶着,突然,王阿毛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道路一旁的滚滚的黄浦江。

似有眼泪要涌出,王阿毛,这个跟随王亚樵多年的铁骨铮铮的汉子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只是这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一抹笑意浮现在王阿毛的嘴角。

从跟随王亚樵走上自发抗日的那一天起,自己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呢?自己的死是值得。

想到这里,王阿毛猛一踩油门,汽车疯狂地冲向黄浦江。

卫生胡没有想到王阿毛会突然将车开向黄浦江,震惊地说道“你,你——”

在车彻底落进江水中的那一刻,王阿毛忽然一拳砸在卫生胡的太阳穴上,大声道“这是我的爱国。”

数十个日本兵和众多武器纷纷掉落黄浦江中。

王阿毛以自己一人之力,灭杀众多日本鬼子。

王阿毛殉国之年不到30岁。

……

十六铺。

林桐卓站在满是花圈的院门口,大吃一惊。

为何宽敞的院子里满满的都是绢纸扎的花圈?而且每一个花圈都没有名字?靠近洋楼的墙角另放有大量的黑色挽联。

“这,不——”林桐卓抓着提包疯狂地冲进院子,冲进洋楼。

当跨进房门的那一刻,林桐卓愣住了。

客厅里到处都是各种颜色的绢纸,竹杆,细铁丝……

老画师萧竹、秋嫂、翠容、兰彩霞光、孟孝平等人在认真的扎制着绢花,扎制着花圈。

几个孩子或是坐在沙发上学着大人的模样扎制绢花,或是将落下的碎纸扫起。

众人吃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林桐卓。

“桐卓,你怎么回来了?”老画师萧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林桐卓将手按在胸口,道“这是,这是——”

秋嫂会意过来,连忙道“这是咱们为十九路军那些牺牲的将士们扎制的花圈啊。那些当兵的,太不容易了,一个个岁数都不大,离开家乡,来到上海,一个个因为抗日,死在日军的炮火下——”

秋嫂说着说着哭泣起来,拿起丝巾擦了一下眼睛,道“抗日,保家卫国,我们都老了,空有心而无力,也就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们就扎制这些花圈啊,送给十九路军后勤的人,拿去祭奠那些死去的孩子们,他们都是好样的,是英雄。”

一旁的孟孝平,道“这是我们这些拿不动枪的人的爱国。”

兰彩霞道“对,这是我们的爱国。”

“爹——”

“爹——”

孩子们欢喜地跑过来,扑进林桐卓的怀中。

“耀华,锦民,程瑞——来看看爹给你们买了什么。”林桐卓边将手提包里的玩具拿出来,边道。

“师傅,水芸和酒儿呢?”林桐卓问道。

老画师萧竹一边继续扎制着绢花,一边说道“水芸一直在忙,每天要往返很多个地方,也许现在在云水吧。自从日本人攻打上海后,林氏绣品集团下属的的大部分公司和绣坊,绣行都停工了,给工人和绣娘放了工假,提前预支了两个月工钱。

各个绣坊和公司都成立了自己的救护队和抗日义勇军纵队,现在咱们林氏绣品集团是亦工亦军,人人都是义勇军,人人都是救护队队员。”

“酒儿在上边——”秋嫂指了指二楼。

林桐卓拿着一条包装精美的粉色的裙子朝二楼走去。

……

林酒儿坐在椅子上,左手中拿着一个绷架,微微弯着腰,右手拿着绣花针,仔细地,认真地绣制着一幅图。

林酒儿着了一身碎花布袄,绿色罗裙,宛若一个久在深闺中的小家碧玉,婉约,恬静。

林桐卓拿着那件包装精美的粉色裙子站在林酒儿的闺房门前,有些诧异。

眼前这个端庄秀美恬静的小小少女就是自己的养女林酒儿吗?

自己那个任性乖张,甚至可以说飞扬跋扈的养女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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