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在车站坐着吹了会风,思索了片刻,她拨通了卫羽宸的电话。
其实今天早上他们还联系过,她出门之前给他拍了携带的鲜花和丰盛的贡品,他也在开工前回复了她。
而此刻,时间接近中午,应该是剧组午休的时候,她听到语音响了几声,对方就接起来了。
“卫羽宸,你在骗我。”
不等对方说话,她直接就平静地问,尽管问出这句话时,她的手在发抖,仿佛生怕对方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所以,她没给对方回答的机会。
“你外婆,她老人家究竟是怎么离开的?是意外吧?”
“许千泽刷你这个热搜时,做足了功课。”
“他不是凭空造谣。”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出奇的冷静,冷静得像是在讨论一部剧本,在对一场戏。
她其实知道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否则他早就被警察抓起来了。可是她想听他解释,想听他说话,哪怕是聊剧本一样,给她讲一个故事。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哪怕是那段不怎么光明,甚至是潦倒不堪的过往。
可电话另一端的他,却没有说一个字,她知道他在听,因为透过听筒的另一端,她依稀听得到那轻轻的,却有些混乱的呼吸。
他一句话都没说,可她知道他慌了,她习惯了他在人前卖萌装乖,习惯了他骨子里的野性未驯,习惯了他独属于少年的明澈简单,习惯了他狠起来六亲不认。
可她唯独不习惯他的慌乱。
电话里久久没有回音,她挂断了,然后在车站坐了一会,打了个出租车回酒店。
在酒店那张正方形的大床上躺下,如同卫羽宸在海里那般舒展开四肢,她放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重新梳洗打扮,换了套衣服,到酒店前台续了房,打车出门。
她去了卫羽宸小时候居住的那片街区,这里不难找,以前卫羽宸跟她说过地址,微博上还有他刚火的那几年,粉丝们扒出来的门牌号。更何况当年她就是跟着陆淮来这座城市里海选练习生,在这里的街边遇上了打群架的他。
这是一片城市周边的老街区,房子太破旧了,深深浅浅的巷子里,连花都开不出几支。这里没什么年轻人和小孩子走动,偶尔几个大爷大妈推着小车买菜,缓缓地走过。
她顺着巷子七拐八拐,这片街区位置简单,但卫羽宸的家却太难找了,她足足绕了半个多小时,才在一处巷子的角落里,看到了那间房子。
其实她刚才来来回回经过这里好几次了,只是她实在没看出来那是一座房子。残破的砖瓦上盖着遮雨布,玻璃像是很多年没擦了,落满了灰尘,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一把斑驳的大锁,是那种最老式的锁,还有地面的青石板周围长出了长草与青苔。
她围着屋子外面转了几圈,屋顶的碎砖下压了一些带着卫羽宸名字和应援色的手幅,想必是他刚成名时,粉丝送来的,不过应该是在这里放了很久,日晒雨淋得颜色已经发白了。
她听陆淮说过,卫羽宸去北京做练习生后,虽然每年回来给外婆扫墓,却大多是住在酒店,几乎没再回来过这里。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她从北方来,忽略了南方城市的这个时节总是多雨,她没带伞,便在这破碎的遮雨布和残缺砖瓦搭建的屋檐下,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着避雨。
这座城市的人口密度很大,可这片城郊却格外荒凉,她坐了好一会也没见着几个行人,偶有一两个遛弯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期间她接了个工作电话,是剧组的执行制片人打来的,小姑娘委委屈屈地问她:
“小岚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自己搞不定了。”
“怎么了宝宝?”她连忙问。
小执行制片沮丧地跟她说,今天下午拍摄进度特别慢,卫羽宸好几次的状态都不对,后来导演也发火了,然后这小孩也闹脾气,干脆躲进化妆间的桌子底下不出来了,谁都不搭理,连他经纪人去劝都不好使。
执行制片说完,还给她发来一张照片,压低了声音道:“嘘,刚才人多,我偷拍的。”
照片里的卫羽宸,就缩成一团坐在化妆台的桌子底下,戴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还抱了个原来就放在化妆间的毛绒抱枕。
她其实不用看照片就猜到多半是这个情况,他这不开心就躲桌子底下的习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养成的……
虽然她没在剧组,不过组里也有其他制片人,但多半是搞不定卫羽宸的,毕竟主演大咖闹情绪不配合这种事,即使作为资方,也不太有人会去放狠话骂人家,多半也只是好言相劝,代表甲方给予了足够的排面,而至于这个面子乙方演员给不给,那就另说了。
以卫羽宸的性子,多半是不给的。
她安慰了执行制片人几句,告诉小姑娘没事儿。放下电话,她想着给卫羽宸打一个,不过终究忍住,又想着给陆淮打一个,都要按下拨通键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她跟陆淮说什么呢?告诉他自己来调查卫羽宸了?……无论说什么她都觉得如今的处境,一言难尽。
第56章 他躲在柜子里不出来。
雨势淅淅沥沥地渐小, 冯小岚又坐了一会,远处一个岁数不算太大的大娘走过来了,拎着菜篮子, 撑着伞,见她一个外人在这坐着,停步驻足,用一点儿也不标准的普通话问了句:
“姑娘, 你不是这的人吧?”
“嗯, 我是从外地来的。”她微笑着回答。
“那你……找这家人?”
她点点头。
大娘叹了口气, 普通话说不利索, 干脆用方言唠叨起来:
“唉, 这家人不住这啦,你也是那叫什么来着……追星族是吧?头些年来过不少小姑娘呢, 一个个的都是还在上学的孩子, 三天两头地往这跑, 后来见不着人,慢慢地也就不来了。”
“对对, 我是卫羽宸的粉丝。”
卫羽宸家乡的方言,她能听懂个百分之八十,陆淮跟卫羽宸是同乡, 她以前跟着陆淮工作惯了,有时候陆淮和老家的人打电话,慢慢地她也基本听得懂,于是便立刻顺着这位大娘的话茬接下去。
大娘却是一脸的惋惜:“这家那个混小子, 从小打架不学好,他奶奶还是外婆来着,靠捡破烂给他拉扯大, 没想到啊人家小子现在发达了,去北京当大明星了,赚的钱啊,那数都数不过来,再也没回来过。”
“那您认识他家那位老人吗?”她连忙问。
大娘摇了摇头,“打过照面,挺和善的一老太太,早没了,走了六七年了吧。”
“是怎么走的呢?”她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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