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2 / 2）

紫枫说过，无尽之刃乃是这片大陆上仅存不超过十件的稀世魔器，之强横自然不至于落得金龙长戟那么凄惨壮烈的结局，称手得很。

“小魔尊。”

何辰呼唤道，自己的力量俨然青黄不接，站稳都已十分艰难，应付还要强过前两轮的冰矛，自然不能单靠自身体内强弩之末的那点力量。

晒干的海绵挤不出水，便需要自行往上面洒些水。

小魔尊也明白眼前局势如何不妙，果断借出神识内的奇特力量，一瞬间，活力满满充斥何辰原已行将就木的四肢百骸。

这第三轮穿心的考验，他坚持得竟然不是十分的费力。

接着，便又是第四轮、第五轮，直到第六轮结束，小魔尊虚弱话语才缓慢响起：“这狗娘养的禁制对我也有压制，帮你到这里已是极限了，你自求多福。”

话毕，何辰体内便失去了动静，寂寥廖的，小魔尊陷入沉睡。

“无妨。”

何辰与小魔尊互相存在感应，能够体会仅为一缕神识的小魔尊此时疲累到何种境地。

后者属实是尽力了，不过与冰矛的对抗中，何辰得到一个令他惊喜的发现……接近绝望的极境磨练，最是能够激发出潜力，生死关之间徘徊，自己的境界在飞涨！

“不知寒帝设下的是什么禁制，太过神奇！”

何辰惊叹。

这短短不到半日的进步，不单单一个快字，元力自不必说，三种意境之力恢复之余竟都有攀升的迹象，愈渐往圆融的方向靠拢，连带着凌峰宝体亦是被磨练得更加完美。

这种收获，远非平时的修炼可以达到。

每样进步不足以令他进入到崭新的境界，但相加起来，他可以很容易地撑过下一轮，甚至连过两轮。

望向上千道堆叠的冰矛群，何辰忘记了自己是第几百次挥动武器。

……

无尽之刃强过金龙战戟太多，黑烟袅袅，刀身与犀利的冰矛来回碰撞毫无伤损，刀锋每过，便带起满目纷纷扬扬的晶粉冰屑。

只不过相比刀的强韧，持刀的人有些遭不住。

“给我碎！”

何辰切齿自语，不间断的冲击力从未低于七万斤，饶是他传承自魔尊的凌峰宝体，也很难吃得消此等消磨，两条臂骨整整齐齐传来的痛楚仿佛碎裂，皮肤肌肉更如同被怪力撕开。

疼不死人，却比死要难过。

“我快要赢了！”

他忍不住朝虚无的空气高声喊道，此前的屈辱与不快都包含在语调与字里行间，似乎在得意，似乎在发泄，又似乎是在安慰鼓舞自己。

他知道，寒帝留下的那道虚影能够听见。

对方果真给出了回应：

“在你看来这个漫长的过程里已经抵挡住很多，但真相是，你才刚刚走完了一半，也就是一万二千四百条矛刺。”

“靠！”

费尽心思力气和手段，撑到现在才不过行至半途，何辰心里多少冒出几分恼火。

到了这一步，他比谁都清楚要得到寒帝的传承究竟有多难，还要让人生畏的是，寒帝先前顺口提起过，冰矛的考验只是第一关而已。

重生为人后，这种强度的艰难险阻倒是头一遭。

好在传承很严肃，进了秘境内人人趋之若鹜的这处地穴，便唯有两个结果可以选择，要么葬身于此，要么风风光光得到上古造化活着离去，并没有半途而废的机会，何辰也就不必去纠结是否该舍弃近在眼前的好处做半途而废之举。

既然全无退路，又何须逃避？

“我老家有句词儿，您应该没听过。”

内心释然，何辰脸上忽地勾起洋溢的笑容，对着空气里的人影说道。

那里的影子似乎比起最初变淡了一些，冷眸道：“念。”

何辰咧嘴，瞳仁里闪烁着狂热与猖獗的意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寒帝虚影思索般的沉默了片刻。

“成全你。”

一如先前的影踪消失在那处空间，地穴内的景致却恍然间换了样子，不再被净透的冰层包裹，多出一抹暖色逐渐浸染过所有的事物。

阳光普照，草长莺飞，须臾间由凛冬入春夏。

画面怎么瞧也无法给人以危险的氛围，但何辰还是很自觉地保持着绝对的敏感和警惕，鬼门关哪里可能会真的美好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