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牛比(1 / 2)
“我不算命。”
何辰淡淡说道。
“不算命?那看相也成!”
那邋遢得看不清年岁的男人倒是勤恳,很专一的想要把两个肉包子挣到手。
何辰托着腮帮悠悠道:“也不看相,我在想,阁下既然从事这一行当,称命盘数的书籍应该都看过吧?”
算命先生王二愣子神色一滞,心说这不废话么?但转念一想,人家没准是在试探自己道行深浅呢,便振振有词自报起了来路:“那是自然,我师从乡里著名的老先生、也就是我爷爷,人称王瞎子,打小就在各种易学相术里打滚,青囊地理之术也稍有涉猎,但最真的本事,乃是我家传的一本《风玄马牛记》里的高超术数,你若不信,可任意试我。”
何辰点点头,他想听的并不是这成套成片的自我吹擂,自始至终要确定的就只有一样:“那,你自然识字咯?”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当然识字!”王二愣子作大惊小怪状。
“那好,你跟我来。”
何辰抛下一片金叶子给茶掌柜,便是结了两个人的帐,然后兀自出了门坊朝街头东边走去。
王二愣子赶忙扶着自己那条算命幌子追出去,紧跟着脚步,待进了客栈,满肚子心思便愈加活络殷切起来。
就在今年上半年,住客栈还属于最平淡寻常的消费,出门在外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但随着某日黑云压顶天降杀人锐器以后,整个齐云国不仅一夜间活人人口骤降近一成,境内所有的庄稼也都尽数毁得干净。
国库的存粮被朝廷有所保留地把持着,赈灾的事儿到两个月前就已告捷,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便因此,进入了日日惶恐冰锥要命、还要时刻被饥荒疑云笼罩的双重苦难当中。
“那些个习武的侠客们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我听着一点不实在,有人的地方就得过日子才是真的。”
王二愣子跟在何辰后头上楼,舌头舔过牙缝的时候,惊喜地感知出了上一顿留下的残渣,费力地往外刮着,一边满嘴含混地恭维道:“我看到了今天,齐云国除了国都以外,也就剩咱汉阳城还有这么规整的条件了。”
“除了吃的要啥有啥,不过享受得起也不是谁都行的。我清楚得很,这家客栈的住房,前天对外开价起码五个干饼才能住一天的下等房,你住的这是天字级的上等房啊,一天少说得二十个干饼吧?”
何辰不禁生出一种错愕感:“谁没事带那么多饼在身上?”
肚饿使人发疯的病态岁月里,食物于普通民众的意义,俨然已经彻底取代了货币的地位。
“那您给的房资是什么?总不能是燕窝鱼翅吧?”王二愣子惊讶道。
何辰推开自己客房的门,转过身说道:“我给了客栈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的事情办了,手心里能实实在在捧上两个喂得进嘴里的肉包子。”
王二愣子惊觉有理,连点头道:“说的是说的是,那我该干些啥呢?“
……
何辰让客栈小厮送来笔墨和纸,放上桌案,对王二愣子说道:“我从北方偏远地方来,认不得你们国家的文字,需要你给我翻译翻译。”
说罢,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图案,手法生疏。
从鹿丈原往滁州城赶路的途中,每天夜里温家姐妹都会跟林殊秘密交谈,但兴许是防备着修炼者神识窃听的手段,她们和林殊的所有交流都是在纸上靠写字完成,却不知境界够高的修炼者不止能凭神识偷听,还能借此偷窥,他们写的东西,都被何辰一字不落看在眼底。
只不过,幻境内的世界是万年前的九州大陆烙印复刻而成,语言与今朝倒是差异不大,文字却在万载光阴的交错里有着极大出入。
简单的说,在这里何辰基本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
好在修炼者的记忆能力都不差,虽然那些字他一个也不识得,却可以完整无误地记下来。
在滁州城的时候,没来得及找人翻译,正巧眼下追踪温半雄断了头绪,即使不确定能从那几夜三人暗里商议的内容里得到什么,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万一有惊喜呢?
“这个字念北,北方的北。”王二愣子显然真是读过书的,指着那不太漂亮的字迹说道。
“好,你再看这个字认什么。”何辰提笔又在纸上画出个歪歪斜斜的符号。
“秦。”
“这个呢?”
“堂。”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何辰向客栈厨房换了两个肉包子,将王二愣子打发走了,接着回房,用自己熟知的汉字,把那些不认识的字眼标注好,便再度出门上街。
这次,他去了离得较远的汉阳城西面杂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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