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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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况,人都是越活越老越精明,修炼者也不例外。

何辰可以凭演技和一句信口胡诌的假话骗过刚刚年纪尚轻的善恶堂门徒,却不见得在执事堂的老家伙面前也能一招鲜赢到底。

主要破绽在于,他并不了解陆药进入蒙顶山后的境遇,且对于数万年前这尊北方大宗,可以说完全陌生。

到这一步,情况已如野马脱缰,基本不在何辰掌控内了,许多信息都与他最初的预想大相径庭。譬如陆药在善恶堂受到的重视程度。如果早有获悉,他也许会谨慎考虑,这趟蒙顶山之行究竟要不要来,还有值不值得。

但也是因为到了这一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至于几时被人识破,那都是后话了。

陆药在此的身份竟然上达天门,依照地门恢宏的气势推论,那地方恐怕就算不是龙潭也是虎穴,不详细弄清楚要去的具体位置,何辰再自负,也明白进里头闹一遭要付出多少代价。

“何事?”

执事堂的内部不如外面看起来那样热闹,正厅内只有一位老人,鼻梁架着副老厚老厚的眼镜,学究扮相。听见有脚步声踏入,眉眼也不抬,清淡问了一声。

“受我家公子的吩咐,过来查一个人的门籍。”何辰回道,自然是给自己又换了身份,毕竟他估不准陆药前来造籍的时候,负责处理的是否就是此时看到的这位。

“查门籍。”老学究瘪着嘴低声念叨,“又是查门籍,这些毛头就学不会安分,你家公子是谁?”

鬼知道何辰的公子是谁,来到幻境世界的时日太短,便连个北方大宗名扬天下的弟子也说不出来,最好的办法也就唯有学着寻常富家奴仗势欺人趾高气扬的做派,回道:“我家公子吩咐过,不能在执事堂说出他的名讳。”

老学究显然对这种回答格外鄙夷,却又似乎早已听得习惯,并无异状,不客气道:“想查陆药?没啥来历也没啥背景,凡俗世间的升斗小民一个,无父无母,齐云国天灾横行还差点被饿死。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只要他不怕春吉道人把他皮扒了,随便怎么对付陆药都行。”

言下之意,今天前来打听陆药的,何辰已经不是头一个了,相反,他还是来得比较晚的。不过这也印证了何辰的猜测,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但凡人多势众的庞大宗派,总免不了年少轻狂且恃才傲物的天才之间明争暗斗。

陆药从籍籍凡人眨眼飞升上天门,那么本来在天门里的天才弟子们,自然会有几个闲不住的。

何辰赌对了,也选对了角色,只要接着往深刻的角度伪装即可。

“您说的我都相信,只是眼见为实,您还是让我看看那个姓陆的留在执事堂的卷宗,我也好跟我家公子拍着胸脯交差不是?”

“不给如何?”老学究今天大概从别的奴才那里受了不少气,明确流露出反感情绪,“你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也敢这种口气跟老夫说话,老夫是堂宗大人封的执事堂掌笔使,你算个什么东西?”

何辰满面微笑,回道:“我是凡人,没有修为,连凡血境界都没有,但您也得想想我家那位在天门也能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公子,他可不是和我一样普普通通的凡人。”

“你敢威胁老夫!?”

那看来颓暮的老者愤然睁开了眼睛。

何辰很欠揍地说道:“不是,我只是奉劝老先生,大家同属善恶堂,说到底都是同门,没必要闹得面子上不好看,对吧?”

“拿去!”

老学究丢过手中的书本到那方高高的柜台上,终了还是肯认软,不过嘴里还是骂了句不好听的狗仗人势。

这点亏何辰还是能吃的,过去捡起书本看了看,正是陆药的入门卷宗,刚来蒙顶山,卷宗很新很薄,但也明显有了被人多次翻阅的痕迹。

想来陆药此番飞上枝头变凤凰,倒也引起了诸多瞩目,不论这些注意的出发点是善意还是恶意或者无意跟风,都让何辰对陆药在蒙顶山所处的位置一点点堆积增高。

“这货的籍贯怎么是空着的?”

即使只想看看陆药住在天门的哪栋房屋,何辰还是耐着性子将卷宗从头翻起,然而第一页就让他生疑。

没办法,做贼终究心虚,他担心善恶堂早已识破了他的潜入,所以弄出一本根本就是假的卷宗先耍一耍他。

老者鼻子一歪,扭过头去,傲着并不睬他的问题。

何辰无奈,只得故技重施,道:“我家公子一心沉迷修炼,只怕没时间到执事堂亲自过问,纵然来了,为这等琐事消磨修炼的时间,心情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老者又没能一硬到底,哧哧呼出两口冷气,道:“陆药来历不明,倾尽善恶堂之力,也只查到他从两岁便在齐云国滁州的一个村里,直到天灾闹出饥荒才逃难去了别的地方,关于他两岁之前的事情,包括他的祖地何处,双亲谁人,被谁送到那个村子,一片空白。”

何辰问道:“凭善恶堂都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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