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怎敌他晚来风急上(2 / 2)
这个变化对青青来讲是巨大的。原大伯母当家时,因她是富商之女家底殷实,且为人大气,从不在吃穿上克扣,青青那些年虽无人问津但也算过得舒适。
可此后二伯母接过管家权,她精于算计,人又小气吝啬,凡事都紧着自己房里,那里还顾得了别人。
往后的两年,青青才晓得自己从前是有多天真烂漫,她成了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管他是蒸也好、煮也好,亦或是撒把盐挂在廊下风干也好,都半点由不得她。
夏秋交季的夜里,晚娘总咳得厉害,她干瘦的身体在板床的震动,像一条窒息中的鱼。
青青扶起晚娘,手贴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帮她顺气,待到她稍稍缓解后,便端起炖好的梨子水,用汤匙边吹边搅动几下后舀起一勺喂她喝。
“来,张嘴。”
晚娘却往后避了避,疑狐道:“那里来的梨子?”
青青只举着汤匙眨了下眼,“祖母给的。”
晚娘不再说话,让青青喂着把汤水和梨肉都吃了后,气管顺畅了许多。
青青扶她重新躺好,身子越到床里替她掖了掖两侧的被角,一缕发丝从背后垂至胸前,在诱人的曲线前一搭搭的摆动。
晚娘顺着发丝望向她明媚的脸上,她这两年稚气已脱,出落的越发动人了。
“你是不是想离开沉府。”
青青掖好被角后,在床沿侧坐着,不答话。
她是想离开,可是没有钱财傍身,私逃出沉府只会死得更快。
晚娘怔怔看着帐顶,摸到她放在床边的手后紧紧攥住,“我其实还存留一点细软。”
“你打住吧!我要你的棺材本做什么!”青青想也不想呵道。
话出口才知道说重了,看着晚娘眼眶一圈红润,青青心里针扎似的不是滋味。
替她揩去泪痕,缓了缓语气道:“晚娘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女子出嫁总会有嫁妆的。”
“你?”晚娘有些吃惊,她原以为青青是不愿意嫁人的。
青青苦笑,“这世道女子不易,我总得现实点。更何况上次同母亲交谈时,她言辞间暗示二伯母想让我给她家一个什么什么表亲当填房!真当我是泥人捏的了!”说到愤恨之处,狠狠锤了下床。
晚娘摸摸青青的腰侧,安慰道:“你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自持清高,只要你不同意她不会强迫的。”
青青心里叹气,她明白,但她更明白这不是个办法。
“还有半年国丧结束。我打听过了前几天来家里暂住的朱先生是位茶商,父母早逝去,发妻叁四年前因病去世,至今未取。听闻他品行端正不好女色,所以家中亦没有通房妾室,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比我大了许多。”
青青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位是回春堂的叁公子,比我大两叁岁,经常在药铺义诊,我恰好找他帮你开过几次药。”
“模样周正,彬彬有礼,虽有公婆要伺候,但听说他父母都是讲礼节仁厚之人,就是大嫂嫂就几分难相处。”
青青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晚娘瞌睡渐起,打了个哈欠道:“不错,会盘算了。”
青青笑笑,她是个无人在意的庶女,生下来就没了娘亲,除了自己也没人能替她盘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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