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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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鱼肠把录音机塞到了床底下。

眼不见为净。

这个诡秘的录音机竟然和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扯上了关系,袁鱼肠的心里一下就空了。

这天夜里,外面打雷了。

袁鱼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床底下有一个人,一个眼神阴冷沉默寡言的人。最后,他下了床,把录音机掏出来,拎着它走出屋子,冒着雨跑到水井边,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把它扔了下去。

“扑通”一声,这个世界彻底清净了。

袁鱼肠逃跑一样地离开了。他想:哪儿来的就让它回哪儿去吧。

解决掉录音机之后,他开始琢磨那首童谣: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有几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大兔子生病了,为什么五兔子死了?谁杀死了五兔子?为什么要杀死五兔子?

雷声渐渐地隐退了,只剩下雨声。

渐渐地,袁鱼肠睡着了。

他做梦了,梦见他和那个女人并排坐在石板桥上。

没有风,四周黑糊糊的。那个女人耷拉着脑袋,一直在抹口红。黑暗遮住了她的五官,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莫莫?”袁鱼肠试探着叫了一声。

她没抬头,冷冷地说:“我不是莫莫。”

听声音,她确实不是莫莫。

袁鱼肠又问:“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她突然生气了。

袁鱼肠没敢说话。

她慢慢地抬起头,慢慢地说:“我是十一兔子呀。”

太黑了,还是看不清她的五官。

袁鱼肠说:“加上那只狗,剧团里只有十个人,怎么会有十一兔子?”

“你弄错了。”她安安静静地说。

“我哪里弄错了?”

“我姓周,周字里面就有十一,我就是十一兔子。”

袁鱼肠忽然觉得她的精神似乎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她冷不丁地问:“你知道莫莫姓什么吗?”

袁鱼肠一怔:“她不姓莫吗?”

“不。”她一边说一边笑,“莫莫姓周呀。”

袁鱼肠的脑袋“轰隆”一声,差一点吓醒了。

第二天,剧团要下乡演出。他们乘坐一辆中巴车,一路颠簸,直奔那个小镇。除了团长和韩厨师,其他人都在,包括兔子。袁鱼肠坐在最后一排,怔怔地看着车窗外。

昨天晚上的梦虽然很可怕,但是现实更恐怖。

袁鱼肠打听过了,莫莫竟然真的姓周。

恐怖的根源就在他的身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袁鱼肠觉得哪里还有问题。

到底是什么?

他始终捕捉不到它,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那个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女人,真的是多年前死在剧团那口水井里的周姓化妆师?袁鱼肠开始不相信这个答案了。

他的心里很乱,从头开始想。

不许靠近的水井……

诡秘的录音机……

杀人童谣……

录音机里的哭声……

佝偻着身子在十字路口找东西的男人……

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女人……

多年前的死亡事件……

石板桥右边的坟头……

袁鱼肠忽然知道哪里不对头了——录音机,录音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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