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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她仿佛瞬间有了盔甲般,鼓起勇气冲着站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说了句,“开始吧。”
“啊?”对方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开启了工作模式,“哦,潘小姐送来的时候家属没有提出要做遗体修复,所以我们当时也就没有缝合伤口,就只是做了下防腐。”
“那现在家属怎么说?”苗筱问。
“下午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跟家属联系了下,她父母情绪还不太稳定,是她叔叔跟我们接洽的,他的意思是能修复当然最好,但前提是尽量不要再打扰到她父母。”
“嗯……”苗筱点了点头,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来的手套,替自己戴上,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潘悦脸上的伤口,“这些擦伤遮盖下就好,左颊和脖子上的伤口需要缝合……有胶原蛋白线吗?”
“有。”说着,后勤人员便开始准备了起来。
苗筱有些意外,“现在设备很齐全嘛。”
这是一种外科手术缝合时常用的线,最大的特点是容易被人体吸收,然而对于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往生者来说,这个特点形同鸡肋,又因为成本偏高,所以以前殡仪馆是不太会用这种缝合线的。
“馆长说,要向优秀集体学习,务必做到侍死如侍生。”对面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回道。
听说苗筱他们公司经常会在遗体修复时使用这种缝合线,因为抗拉强度好,于是馆长也开始尝试了。
“……”苗筱嘴角抖了抖,馆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军训手法训练着员工啊。
“苗老师,面部需要填充吗?”一旁正在做着准备工作的后勤插嘴问道。
“不用,她脸上伤得不算严重,常规手法就好……”说着,她抬起头询问对面的男人,“应该不难吧?”
“呃……不难,但是……”男人蹙了蹙眉,不解地问:“不是你负责吗?”
“我尽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如果不行的话就得靠你了。”
“明白了。”他用力点了点头,神情庄重,充满了使命感。
很快,准备工作就已经就绪,一旁的助手将缝合线递给了苗筱和那个男人。
他们一左一右分别站在潘悦的两边,在苗筱的眼神示意下,男人埋头缝合起潘悦左边脖子上的伤口,很快,苗筱也开始了。
瞬间,所有人都很默契的不再说话,连呼吸都习惯性地放得很轻。
周围很安静,甚至能够清晰听到缝合线在肌肤纹理间穿梭拉扯的声音。
缝合伤口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多外科手术进行到这个环节时,医生和护士们甚至都会轻松地聊着天,但他们不行,在这个地方,气氛里不能有丝毫的愉悦,“死者为大”这四个字迫使着他们必须时刻保持凝重、沉默、聚精会神。
也正是这份专注让在场众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苗筱的不对劲,在伤口缝合过半的时候,她额头上的汗明显得多了起来,脸色也很难看,那种惨白程度几乎不亚于躺在工作台上的潘悦。
但因为她仍旧低头工作着,大家也不便说些什么,只是面面相觑着。
直到她的手开始颤抖……
“苗筱……”站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唤了声,语气里蛮是担忧。
这一唤就如同触碰到了一个隐形的开关,她的坚持和隐忍瞬间决堤,甚至都来不及给出一句交代就丢开了手里的缝合针,转身冲出了操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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