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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无法待在皇子殿下身边是很难执行侍从的职责的,况且抱着尽早踏入帝国核心的想法,希恩在入冬前就向对方请示过这一问题。

但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玛尔斯的想法则是希望他以学业为重,如果不方便,可以将日常服侍的工作部分先暂且停下。

我对你抱有更大的期待,而不是将你看作普通的佣人。当时,玛尔斯是这样对他说的。

因为都城夜晚戒严的缘故,白日繁华喧嚣的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压着帽檐的车夫慢慢将马车停在格兰德河边。

小心脚下,殿下。希恩说。

火苗刺啦一声点燃烛灯烫破了墨黑的浓夜,也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海风吹来的灰蒙蒙雾气笼罩着这条圣维亚「母亲」河,它从环绕都城的灰墙穿过,绵延而出。

两岸除了鳞次栉比的建筑轮廓,还有好几处通商良港旁,旁边停靠着几艘风帆商船。

果然什么都看不到啊。玛尔斯双手背在身后。

什么都看不见是理所当然的,希恩上马车的时候就知道了。

当然,他相信玛尔斯也是知道的,他不觉得对方来这里真的是想看河边夜景。

夜里天气湿冷,希恩接过车夫递来的黑色羊毛披风搭在了玛尔斯的肩膀上。

弗恩会被秘密送入这里。玛尔斯目视远方,抬起了手,三天以后。

希恩顺着玛尔斯的指向望去:灰塔是无法离开的囚牢,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由衷的为您感到高兴,弗恩殿下再也无法成为您的阻碍。

我原本也以为自己会高兴。玛尔斯偏过头,但其实不是,希恩。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

您对自己的哥哥产生怜悯之心了吗?

不,他的罪行是死亡也无法补偿的。玛尔斯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母亲心中的天平最后还是选择偏向了他。

希恩默默得听着。

直到现在,我都在和他争夺着母亲的关注。玛尔斯轻笑了一声,呵,应该说这场争夺从记事的时候就开始了,不断告诉自己要变得更优秀,更优秀,要远远超过自己的哥哥,这样母亲就不会忽视自己是不是听起来很幼稚?

不会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为什么想坐上那个位置?是因为崇高的责任?还是单纯因为想向母亲以及其他人证明点什么?

玛尔斯说,我不是圣人,无法看透自己的内心,可能两者都有,但是我在迷茫的苦思中想明白了一件事。

怎样的出发点不重要,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值得全力以赴。

玛尔斯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发誓我不会再放弃了,无论前面还会遭遇什么。

敬仰您的一往无前的勇气,殿下希恩微微俯身。

这份勇气正是你给我的,希恩。玛尔斯注视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金发青年,右手伸进怀中,为了表示感谢,我准备了一份礼物

您的恩赐我已经收到了。

嗯?玛尔斯愣了愣。

那场烟火秀。希恩说,十分感谢您,我还是第一次在生日收到过这样壮观震撼的礼物。

圣维亚都城的上空怎么可能允许随便出现这样大的动静,如果没有位高权重的人点头,恐怕在礼炮第一声响起的时候负责,巡逻治安的军队就已经将他们这些人园团团围住了。

是艾琳的主意。我只是表示了支持。你喜欢吗?

当然,烟火很漂亮。不过花费整整五千金币希恩说到一半,忽然低下了头。

玛尔斯将一只小巧的丝绒盒子递到他面前。

这才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殿下,里面是什么?希恩双手接过那只盒子。

自己打开看吧。玛尔斯错开目光,将头偏向了另一边。

希恩的动作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用指腹轻推开了盒盖,银色指环躺在鹅绒垫上散发着昂贵金属特有的精致感。

十分感谢您的恩赐,我会永远珍藏这份荣耀。

这不是荣耀,也不是给你珍藏的。玛尔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转过身面对希恩,把手给我。

夜幕之下,希恩微微皱眉,面目有些僵硬,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抗拒皇子殿下接下来的行为。

那枚银色的指环被戴在了他左手的食指上。

第7章 庆祝晚宴06

深夜,迷雾遮住了月光,艾瑞克斯动了动嘴唇点亮了穆德森教堂地下室的三个灯盏。

晃动的烛光映照着他英俊的侧脸,也将地上的人影拉着又细又长。

他独自站着,面对着眼前的三副冰冷石棺,手心以此从上面镌刻的姓名抚过。

父亲兄长母亲艾瑞克斯阖上眼眸,青筋在手背上暴起。他心里藏着太多激烈的情绪,无处去发泄。

少爷有人无声地走到他身后,这里太冷了,您没事吧?

艾瑞克喉头在滚动,像在吞咽着什么。

我很好

汤姆斯管家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他低下头当瞧见艾瑞克斯手中的铁面具时,脸上划过一丝震惊。

因为希恩少爷临走前的吩咐,他将所有能证明过去记忆的物品全都销毁干净了。

而这枚精铁打造的面具无法被焚毁,他记得自己怕艾瑞克斯少爷瞧见悲痛,很早就收进不起眼的储物间里了。

这枚面具需要为您保管起来吗?

汤姆斯爷爷,兄长的遗物我想自己收着。艾瑞克斯将自己的脸被铁面具的阴影遮挡,我发现当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时,它似乎能帮助我做出更好的判断。

少爷,今天宴会上您处理得很好。汤姆斯管家安慰。

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做我一直试图用这样笨拙模仿的方式去寻找答案。

艾瑞克斯低声说,我想大概就像戴上面具一样,压抑下情绪与冲动再去看问题,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尽量去保持头脑的清醒。

少爷,大家都会为您的坚强与成长欣慰。汤姆斯提着灯,推开门轻声说,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您还有着繁重的学业。

艾瑞克斯望了眼石棺上深刻倾斜的「希恩卡贝德」,转过身跟在汤姆斯管家的身后离开了教堂的地下室。

汤姆斯爷爷。艾瑞克斯的声音忽然在昏暗潮湿的地道里响起。

什么吩咐,少爷。

我的兄长希恩卡贝德真的是母亲收养的孩子吗?

是的,少爷。对外的解释比较含糊,外界都大多猜测是诺曼子爵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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