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1 / 2)
少帝才与肃小公争论过,心情肯定不佳。
这段时间,作为少帝最近身的述记官,久联看得最清楚,除了政事繁忙,估计最让陛下内心忧烦的,就是肃小公近日“格外鹰派”,处事态度狠戾,丝毫不计人情,多项事务上甚至怪责陛下太“心软”,不果断……肃小公是陛下最亲密也是最信任的“发小臣子”,一路走来,一向和谐,真不知最近肃小公怎么变得——怎么形容好呢,偏激?惹得陛下也心浮气躁……
风越来越大了,玉山再顾不得,走上前要把披风给帝披上。果不其然,帝很烦躁,手一推。“陛下,”玉山惶恐得才要躬身,就听到,“陛下!”哪来的小内侍这样不讲规矩,远远跑来,喊得还这大声!
随行的近卫已经将他阻拦,并有叱责,
这小内侍却丝毫无收敛,大喊道,“陛下,牛姐儿犯哮喘了,倒在那头,您快去帮帮她吧!”
这边少帝一听,推开玉山拔腿就快步走来,“谁?牛姐儿吗!”
安隐直点头,“给她用了药,可还是不见好,我不敢随意挪动她,身上又没带手机……”也正是若此安隐才跑得汗流,想抓着个人报个信就好,看见少帝一行,也就不管不顾了。
陛下已经边快步走边听他讲这些了,着实离得不远,就看到那边树下,子牛独自蜷缩,宝格真听了安隐的话,拦在朝河的那头,爪子搭在她身上,就像抱着她……
“子牛!”少帝已经跑来,
子牛已经迷糊,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她身子在抖,像冷的,打着寒噤,
风也确实越来越大,少帝赶紧抬手接过来披风,小心抱起她要给她裹着。哪知子牛且忍不住苦楚一般再次打滚,呼开他!——咳,连带也惊动着宝格发起了怒,它以为少帝要伤害她,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撕咬少帝!“诶,保护陛下!”玉山等都喊起来,近卫差点都要拔枪了!——“住手!”少帝喝住,当然此时安隐已经牢牢抱住了宝格颈脖,低头安抚“没事没事,这是陛下,来救牛姐儿的……”宝格呜咽……
“喊什么!”少帝真得气怒斥玉山他们,手上却没停下来,蹲着更挨近子牛,再一把利落将她抱起,玉山也赶紧再把披风给子牛盖上。
披风里的子牛还有十分痛苦地挣扎,少帝低头,如何沉吟,“好了,马上就好了。”
第670章 4.85
好,还真不是一会儿就好得了。
少帝抱着裹着披风的她一路向祈年殿去,乘坐他随行的专用代步车——绝不假人之手,一路都自己抱着。
头低着就望着她,
怀里的子牛痛苦地紧抓着他的前襟,合眼呢喃。少帝凑耳去听,“疼,疼,”她在喊,
“哪儿疼,”帝急切问,
“背,”
一听到,帝不假思索就把手伸进披风去,隔着衣裳抚她的背——真是神奇,他手一挨到她背上,子牛似叹喟一声,有了些缓解一样,她更贪婪他的抚摩,脸像小猫咪往他怀里蹭。帝情不自禁压低头几近挨上她的脸……
到了祈年殿,內侍赶来接应,要从帝怀里接过来,帝根本不给,直走入内殿。
才一脱手,子牛落入榻子上就开始滚,再次痛得无以复加!帝赶忙又要拥起,但不管用了,子牛根本在他怀里待不住,饶是他怎么心疼地哄……
“子牛!”太皇闻讯赶来,他正在银安殿诵经,今日是念得有些烦躁,心神不宁。这一听子牛出事,一路恨不能小跑回来。
圣人回来了,帝唯有起身。待父皇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子牛在明黄榻子上滚来滚去,闭着眼痛得直叫,
太皇奔来坐着俯身就把她抱起来,“子牛子牛,这是怎么了,”拍她的背。好像这个举动也稍微缓解了一下她的痛苦,子牛暂时蠕扳幅度小些,但依旧面目苦楚,额上的虚汗都冒出来了。
太皇多么心疼地抹她的额,挨着她脸,又急问“太医还没到!”
“来了来了!”一队人提着大小箱具在內侍的带领下疾步而来,领头的两位都是四五十的精干医才。太皇重养生,在医疗方面,不盲从“老经验”,善于提拔新秀之才,只要有真实力。
“乖乖,哪里疼叫他们看看……”太皇才说着,子牛忽推开他,太皇都接不住,子牛再次滚到榻子上,这一下看来是痛出了天际,她手不由拉住了垂帘,仰头嘶喊出来“他们在拔我的翅膀!!”
这句是荒谬又骇人的!
但她俯趴在榻子上,那不停颤抖的身子,拉住垂帘的手指都爆出了青筋,痛得可想而知!
子牛喊完这句是彻底晕厥过去了,她摊在榻子上,像一弯血流的河,发是散乱的,脸是苍白的,没有骨头了,一碰就碎——可想,是该多掏人的心!
外头,宝格叫声凄厉!谁也不敢去制止,唯有安隐默默地抱着它,这畜生,是孬,流泪还不止了……
榻子旁,再忙成一团,
太皇虽心痛欲绝的模样,但依旧沉定指挥,子牛抱着不离他怀中,除非需要平躺做检查。整个祈年宫静默紧张得人大气不敢出,所有才显得那宝格的叫声格外悲切穿透人心!
帝已经从祈年殿缓步出来,心是揪着的,可他站在那里实属多余,而且还怕父皇猜疑——帝这个时候脑子都是乱的,又有些迷惘,他怕父皇猜疑什么呢?——但他知道,有父皇在,她定当是安全无虞的了……
谁又知道,子牛这时候该在如何诡异的梦境里!
她分明就是离魂出来身体,眼见着这沉寂又繁忙的祈年殿为她一人忙碌,
却,早已顾不得惊骇,
因为,
她只望向自己的身体,那背脊里延伸出来的,是两翼好大好丰美的黑翅!它缓缓摆动,威赫万分,一眼望去即使气定神闲的王者风范!……
子牛自己都看傻了!
她在太皇怀里,她在榻子上,她转身,她侧卧,她横躺,这双辽博黑翅始终向上高扬,呵护着她,装饰着她,叫她何种姿态看着都是那样——怎么说,有气势!她不是柔怜的象征,而是武神!即使这般昏睡,黑翅给予她力量,也叫她不轻易言败,灵力充沛,智慧宁祥。
子牛被自己迷倒了……
……
苏肃仰靠在躺椅合眼,即使如此放松的状态,眉心都深锁着。
一旁,坐着一位脸白眼睛不大的青年人,他是砚州世子明希,明义的长子。
明希低低说着话,“我还是建议您当机立断,联合舂、渲二州……”又叹口气,“我父亲骨子里还是信服太皇,他无心做的事再劝也无济于事,不如趁着父亲此时还未明确站在太皇一边,给外界一个明确的信号,赶紧拉拢舂、渲两州,”声音更低沉,“这两州虽小,但地理位置太关键,距离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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