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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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权撑着桌子,“无...无事。”

哪儿会没事呢,坠崖不是风寒,多少人掉下去就得死啊,虽说霍权运气好挂在树上落地捡回条命,毕竟也受了伤,张御史热络的扶住霍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大人,身体为重,你不舒服就先回府歇息吧。”

别动不动就冷着脸吓唬人,亏他刚刚以为霍权不喜自己想报复自己呢,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原来是场乌龙。

浑身汗意散去,张御史语重心长道,“大人,你还年轻,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很少人在霍权的年纪就能凭自己能耐爬到四品位置,照霍权的升官速度,成为大楚最年轻的阁老也不好说,开朝以来,从来没有御史混到内阁去的,霍权真要有那个造化,可是御史台的脸面啊。

想清楚这点,愈发打定主意好好巴结他。

霍权却是态度冷淡,“不是要看卷宗吗?”

都来围着他作甚?

其他御史摸不准他性格,不敢久留,但看他看卷宗入了神,也不敢提卷宗的事,霍权从卷宗上看到了很多想知道的事,武安侯入狱,父亲散尽了家底保住性命,念其年纪老迈,又有个傻儿子要养,皇上贬他去边西小镇做官,山高路远,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进京了。

雨大了,落在瓦片上哒哒哒的响,父亲患有风湿,边西雨水多,不知父亲是否承受得住,还有兄长,他性子憨直,对人不设防,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父亲犯的错朝廷已有定论,被贬是父亲罪有应得,但他身为人子,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受苦,还有兄长,他什么都不懂。

但要他明目张胆的派人送钱过去,霍权又没这个胆儿,聂府的人不是善茬,若发现里子换了人,他会被鞭尸的。

脑子里堆了太多事,沉重得他抬不起来,额头贴着卷宗准备小憩一会儿,谁知睁眼已是傍晚了。

下着雨的天,黑得比平时早,在走廊上遇到好几个陌生面孔的御史。

御史台没多少人,他是四品御史,底下还有五品监察御史,从五品巡城御史和六品领侍御史,刚刚包括张御史在内的都是监察御史,面前的就该是巡城御史了,他们日日上街巡视,皮肤比张御史稍黑,吸引霍权注意的是其中有个御史年纪与他相仿,相貌英俊,气质高贵,撑伞站立雨中就像枯色中绽放的□□,同样颜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自有股气度。

看到他,霍权不自主的腿软。

骨子里带的,天生看到权贵就腿软,他父亲也是如此,所以那些阿谀奉承的事他做得得心应手,谄媚的话随口就来。

霍权绷直腿,努力拿出该有的礼仪风度,走向那顶黑色油纸伞,还未寒暄,那人斜了他一眼就走了。

眼神疏离又冷淡。

霍权僵在原地,领侍御史见他不动,忐忑地解惑,“韩御史性子冷清,与谁都不亲近,在长公主面前也是这样的。”

长公主面前?他是驸马?

“大人...”张御史怕场面尴尬,谄媚地邀请他同行,霍权却是不曾理会,掉头往卷宗室的方向走去。

吃了闭门羹的张御史心下讪讪,撑着伞先走了。

卷宗室在直言堂最右侧,霍权找到记载御史台众人身份的卷宗翻阅了遍,卷宗记载得不够详细,但家世背景没有做假,除了聂凿,其他御史都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子,进了御史台就再没升职平调过,韩风贵为驸马也是如此。

难怪御史台里里外外破旧成这样都没人管,因为里边所有人都是不招人待见的。

霍权浏览得速度很快,但看完所有人的身份卷宗仍花了些时间,期间灯罩的烛火燃尽了两根,光越来越弱。

关上卷宗室的门时,天已经黑了,屋檐滴着雨,走廊上有两个小吏在清扫屋顶碎裂的瓦片,经过时,霍权抬头看了眼屋顶,纳闷,“户部真的没钱了?”

户部掌管着天下钱财,户部都说没钱,国库岂不空虚了?掉落瓦片的地方空了,雨滴顺势流下,霍权看不下去,吩咐小吏,“明天再去户部问问有没有经费。”

他怀疑户部故意克扣经费。

小吏吓得不轻,点头如捣蒜,“是..是。”

第15章 015

天黑尽了,老管家在门口来回踱步,满脸着急,霍权刚下马车老管家就大着嗓门喊,“大人,大人。”

府兵们气势汹汹地跑出来,目光凶狠,像有大敌偷袭似的,霍权心提到了嗓子眼,“出什么事了?”

莫不是库房装金银财宝的箱子被盗了?

“大人...”老管家声音颇为哀怨,他虚着眼,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害得老奴以为你遇到刺客了呢?”

说完就朝霍权扑来,突如其来的力量差点把他推倒在地,老管家恍若不知,粗糙的手慢慢伸到空中,霍权心惊胆战地后仰闪躲,“老管家。”

“大人没事吧?”老管家抬高手,指腹落到了霍权额头上,这些天相处下来,霍权知道老管家眼神不好,走路要单手摸着墙壁,看人虚眼睛也不见得能看清谁长什么样子,面对老管家的关心,霍权说,“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管家低沉紧张的声音轻松起来,“老奴就怕你又被歹人伤了啊。”

“我没事。”面对老管家的关心,霍权不变自在的看向冬荣,“有冬荣呢。”

“双拳难敌四手,有他老奴还是担心。”老管家表情又低落起来,“老奴答应小姐要好好照顾大人的。”

霍权哑然,看着老管家浑浊而落寞的眼神,他竟有些羡慕起聂凿来,聂凿虽是奸臣,但追随他的人忠心耿耿,自己呢,从小到大不曾伤害过任何人,身边所有人都针对他。

他吸口气,咽下喉间不适,托手扶住老管家,“回去吧。”

倒是忘记了害怕。

晚膳早已备好,霍权刚进屋,下人们就端着饭菜鱼贯而入,霍权瞄了眼,和昨天不重样的菜,忍住嘴角抽搐,他吩咐冬青明早去朱雀巷请姓李的先生来,顺便把他妻子也接进府。

冬青颔首称是,并未多问。

第二天,霍权下衙回府,冬青说人已经到了。

霍权不言,而是问他,“这几日书读得怎么样了?”

冬青皱眉,“不懂。”

“哪儿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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