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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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歌道:“是我中了大萨满的计,杀了树海国的人,他们觉得被我欺骗,被我背叛,才会主动攻打我国!是我国中的战团犯下累累罪行,才真正惹怒了北牛,酿成这等恶果!”

他回身面对形骸,神色甚是激荡,他道:“我约束他们,劝告他们不得再去找树海国挑衅,不得去抢劫邻国,抢劫自己的同胞!他们不听,他们置若罔闻,他们依旧抢得不亦乐乎,似乎杀人抢劫不过是酒后斗殴一般寻常!我颁布了法令,他们却说与部族的习俗冲突,全无遵守实施之意。每个部族就像个小王国,自有军队,自有国王,不服礼教,难以驯化。这群...这群蛮子,根本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形骸道:“边境蛮子,不足为奇。”

利歌身躯发抖,道:“离落国大多人根本是一群毒瘤!一场瘟疫!他们吸周围附庸国的血,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他们有龙国撑腰,若灭了树海国,也许...也许以后会更加不可遏制。树海国远比咱们文明,远比咱们繁荣,一旦咱们攻克了树海国,那些国中的百姓....百姓下场将凄惨无比。”

形骸责备道:“你是国主,此刻信心不可动摇。若要变革,得等你地位安稳之后才行。”

利歌黯然道:“难道就任由...任由离落国民犯错下去,杀戮下去?”

形骸道:“我虽有治国安邦的大才能,但毕竟是龙国使节,不便插手你国中事务。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不必急于一时,自寻烦恼。”

利歌道:“我....我不想当这国主了,我想让位于人,我...我想走遍离落国,想杀死每一个残暴的强盗、贪婪的小人,我...我恨不得将那些不听话的人全砍头!”

形骸静默片刻,笑道:“当真巧了,我十八岁时遇上一件大惨事,从那以后,我心中念头和你差不多。若我认定一人罪无可恕,必会将他杀死,全不顾后果如何。”

利歌惊讶问道:“原来....原来师父也是如此?”

形骸道:“我和你不同,我是当真云游天下,四处杀人。我杀了许许多多的妖邪,直至前些年,我遇上了李将军和欧阳将军,当我迫不得已,杀了他们之后,我心中杀戮的欲望才消停了,停止了,我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心中虽然难过,可我并不后悔。”

利歌瞪着形骸,无法想象他竟曾是个残忍无情的杀手,他道:“师父确实变了许多。”

形骸道:“少年人离经叛道、躁动不安,渴望与众不同,频频试探这世道的边界,委实在所难免。你心系苍生,看重是非,并没有任何不对。你与我相似,与旁人不同,因为咱们有能力去改变这世道,去纠正是与非。”

利歌低头望着身前的飞虫,若有所思。

形骸道:“变革总要流血,年轻总会犯错。其实人走的路都很简单,知道自己在哪儿,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在当中画一条直线,只需朝前走就好。途中纵然有曲折障碍,若方向未偏,以你的才干品德,多半是能走得到的。如今龙国愿意支持,你更可以尽管放手去做。”

利歌朝形骸跪倒,拜了几拜,道:“恩师,你一席话,当真令我有两世为人之感。”

形骸仰天笑道:“古今圣贤,哪个不是如此?”在利歌肩上拍了拍,挥袂而去。他其实可以与利歌一同返回,但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样未免有失高人身份,也未免不够高深莫测。

利歌心中默想:“师父说得对,我要变革离落国,这目标绝不动摇,眼下再多困难,我总得设法克服,而不是置之不理,一走了之。北牛与树海国反攻过来,咱们这数月必然遭难,但那都是咱们的报应,是咱们的教训,无可避免,唯有忍耐。”

......

正如利歌所料,之后数月,离落国以南诸多附庸国相继沦陷,大半受离落国欺压已久,不战而降,反而接济北牛的冰行牧者大军。纵然有几个附庸国与离落国习俗相近,起兵反抗,也立即被北牛打得没了脾气。

离落国内的战团长们不听利歌坚守阵地的号令,莽莽撞撞的倾巢而出,攻打北牛,无一不遭惨败。双方交战十余次,离落国打一仗败一仗,死伤沉重,不少战团全军覆没。

好在离落国境内地形着实繁复,利歌将王都战团分散游击,四处埋伏,屡屡建功。而北牛麾下冰行牧者生了热病,众灵阳仙忙于医治,不敢继续深入。树海国那一方与灵阳仙共同进退,暂且偃旗息鼓,战局陷入僵持。

这一日,形骸在宫中走动,利歌前来找他,身边跟着那位怀书公主。形骸叹一口气,道:“国主,你已与桃琴儿成亲,不可忙于纳妾立妃。年轻人血气方刚,朝三暮四,在所难免,哪像为师这般耐性庄严?”

利歌与怀书公主皆脸上一红,利歌道:“师父,你误会了,刚才怀书殿下前来找我,说起伐木国中有一重大秘密,乃是灵阳仙召唤妖魔的关键所在,非及早处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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