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清清:“……”得是多见不得人的手段?能到叫她想不开的地步。
结果,听完自己嫁进谢府的全过程,清清好半天都没说出来话,把铁锤急得乱转,后悔跟她说了。
其实她还没有说全。
当时的情况比她说的糟糕多了!
——江家败了以后,清清在西市支了个铺子,原本订了亲的李家早就想和他们撇清关系了,见清清家中无人,便以清清在外抛头露面,有失体统为由,当街退婚。
清清一向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面对咄咄逼人的李家,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着还了对方的聘书,看都没看李家公子一眼。
世人本就将战败的罪责怪在江家遗孤的身上,见状,有些浑人便起哄,说的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铁锤把声音都喊哑了,也赶不走那些看热闹的人。
不知是不是巧合,清清这狼狈尴尬的境地,刚好被执行完任务的谢铎给撞见了。
他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又凶名在外,轻易便解了清清的围。
彼时,谢夫人已经病得很重了,每日靠着汤药才蓄着一口气,得知了事情经过,亲自上门求了老夫人,将两人的关系描述得极尽暧昧。
老夫人是个心善的,明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还是顺着谢夫人的意,给两个孩子定了亲。
也就是说,这门亲事,其实是清清讹来的!
原本清清还怀疑过自己对谢铎的感情,一听铁锤编排过后的话,立刻又深信不疑了起来。
——自己这么怂的人,居然如此豁的出去,如果不是爱惨了谢铎,她哪来的胆子去讹谢铎?
果然啊,爱情使人勇敢,爱情使人盲目。
“放心,没那么容易想不开。”清清反倒平静了下来,“对了,你刚刚说,我出去做生意历练,被人为难,刚好被夫君所救,便对他情根深种……那铺子可还在?我做的是什么生意?”
小时候她就想着玩儿,哪想着做什么生意?如今一觉醒来,竟然什么都有了,清清甚至还想,怎么不干脆把孩子也生了,那样岂不更省事?
铁锤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表情,却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清清发现这小丫头对自己失去的这段记忆总是难以启齿,每次问她什么,她都支支吾吾的。
难道,这铺子也、也不光彩?
正想找铁锤问个究竟,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白檀在外面小心谨慎地说道:“夫人,府里新来了批裁制春装的布料,我送来给您先挑——我可以进来吗?”
“是檀姨娘。”铁锤与清清解释,“姑爷的小妾之一。”
下意识的,清清眉头一蹙。
小妾?还之一?
谢铎那样的人,也有小妾?还不止一房?
见到自家小姐的表情,铁锤忙与她解释:“小姐不要误会,姑爷的确有许多房小妾,但您进门以后,一些良家女子就给了银钱遣散回家了,剩下的,都是无处可去或者遣不走的,姑爷平时不常在家,与她们也并不亲近。”
“比如这个檀姨娘,是成山王送给姑爷的;”
铁锤压低声音,“府里还有位青姨娘,是户部尚书送的;对了,还有一位圆姑娘,最为厉害——她原本是王贵妃的暗卫,一身的本事,是王贵妃硬塞过来的。”
清清一脸茫然,铁锤又说:“王贵妃您知道吧?”
“王小丫?我还记得几年前她哥哥强占宫女,被夫君当场斩杀。哇,她现在当上贵妃了?”清清问,“这么说来,剩下这些姨娘们,与夫君全是仇家?”
铁锤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毕竟,她没见过哪家正房夫人和小妾们的相处模式,是像她家小姐这样的,便没有多说。
清清却来了兴趣,追问:“我刚嫁过来就把夫君的后院给掀了?他没有骂我?”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谢铎,不然,断不会如此善妒。
“哪能啊。”铁锤讪讪干笑两声,“这根本都不算什么:您嫁进来以后,先是赶走了二爷——只给了他一百两作为起始资金,让他到余庆做生意;姑小姐跟您闹,被您直接扣了的亲事,之后嫁去了几千里外的金陵。”
清清直接愣住,铁锤说的这个悍妇,是她?
“我、我这么……不是人?”清清完整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狠起来自己都怕,“难怪夫君与我不太亲近。”
她正思忖着,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外面的人应该很紧张,担心打扰了她们似的,不敢使劲儿敲,动静轻轻柔柔的,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进来。”
白檀亲自抱着几匹无论是颜色和料子都上乘的布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鬟,怀里都抱着各色的布料。
清清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布上,而是看着白檀。
白檀一开始还在笑,见到她单纯清澈的眸子和清瘦的脸颊,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顾忌丫鬟们在场,强忍着没哭出来。
待丫鬟一一将布料放好,支了她们出去,白檀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来。
只见她先踟躇着,手足无措地将怀里几匹颜色最好看、料子最精贵的布放在其他布匹中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深呼吸了几下,终于鼓起勇气一般,径直往清清面前走了几步,便要跪下。
清清被她惊着了,忙要搀她起来,白檀却顺势抓住了清清的手,秀美的脸埋在了清清的手里,眼泪无声地落在她手心,热热的。
“夫人。”白檀自责地说,“都怪我,明知您一个人不安全,还让您一个人搬出去住,如若不然,怎会让您遭了有心之人的暗算,平白受这样的苦楚?”
原本就清瘦的脸颊更是瘦了一圈,本就年纪不大,这下更显小了,瞧的她心里跟猫抓的一样难受。
清清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茫然看向铁锤,铁锤却只耸肩,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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