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别伤悲苦(1 / 2)
在月下分别之后,二人各自踏着月光离去。
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不二便反复琢磨婉儿最后一句的意思。
他自然想让婉儿说明白一点。
但婉儿只是脸色惨白的不停摇头,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想来想去,婉儿的警告,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也绝不是毫无意义的恶作剧。
但叫他不明不白地脱离宗门,也着实有些不合情理。
一来云隐宗对自己有恩,掌门和苦舟院对自己也不错;二来主动脱离宗门之人,虽然看起来好似还可以加入别的门派,但有过这样的经历,便相当于背了一个不忠的名牌,新加入宗门也不会给予太多的信任。
寻思许久,便决定暂时将婉儿的警告记在心里。倘若哪一日真的发生了什么,再随机应变的好。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未亮,便与李寒打过招呼,说出去寻找功法阐释,可能要离开几日,算是与苦舟院做了报备。
接着,进了云隐山脉深处,找到老伯的树洞,把木晚枫背了出来,带到临山门的某处,才小心将她唤醒。
“这是在哪里?”
木晚枫迷迷瞪瞪睁开眼,看着眼前亲切的面庞,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我还活着么?”
不二笑道:“此处是地府,你应该是身陨道消了。”
木晚枫吃了一惊,连忙坐起来,抬头四望,只见到处是熟悉的风景,云隐宗的山门就在不远处立着,像天上的仙境笼罩在云雾里。
“胡说八道!”
眼见这幅情形,木晚枫自然知道不二在戏弄自己,立时瞪了不二一眼,“这不是到了本宗门口么!”
不二假装很痛的样子,捂着胸口皱眉不说话。
“装什么啊,一点都不像。”木晚枫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架势,忍不住好笑道。
心中则是万般庆幸自己还好端端活着。
忽然又想起了晕倒前发生的事,问不二:“你那时候干嘛要打晕我?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关于树中老者的事情,显然不可以让木晚枫知道。
不二只好回道:“天机不可泄露。”
木晚枫又追着问了许久,不二始终不肯透露半分。
“有什么好隐瞒的?”
“谁都有秘密。”
话说到此处,木晚枫自然想起了自己的事,默不作声少许,也只好作罢,“不说就不说,便好像谁都会稀罕一样。”
说着,又问不二:“我昏了多久了?他们是怎么离开的?这些总能告诉我吧?”
“一个多月吧,我一直待你藏在一个隐蔽之处。”
说着,便将何放等人封山,又把云隐宗搜查一遍的事情大抵告诉了她。
木晚枫自然不免庆幸一番,想魏不二还真是自己的救命福星,几年前在杂役屋中把他拉到自己的贼船上,真是这些年来最正确不过的选择。
“照你这么说来,现今这里算是安全了?”
“恩,常元宗的人一走,也没有别的威胁。”不二说着,又问她,“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去东海?还回不回宗门了?”
木晚枫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打算回宗了,太耽误时间,我有点着急。更何况,早先我也跟师傅说过要离开一段时间。
说着,声音提高了许多,又像带着很多憧憬的感觉,开心笑道:
“这次回来,我就听你得,再也不做魔角的生意。以后,我专心修习大道,争取早点修为超过你,省得你每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不二笑道:“你本来就比我天赋高很多,不过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了,往后认真起来,我拍马也赶不上。”
“你知道就好,”木晚枫哼了一声,“不要等我修为高过你,把你吓傻了。”
听这语气,似乎还在因为修为被不二超过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二想了想,便问她:“你从哪个方向走,我送你一程。”
“宁城,”听了他的话,想起分别的事情,木晚枫忽然有些离别的伤感,“到了宁城,找到我的同伴,一直往东走。”
如此说了,又没拒绝不二的话,便也是希望不二跟她多待一会儿。
不二听了,心中暗道:“宁城的坊市算附近有些规模的,想来我去那里,也能寻到《易经》的一些基础阐述。”
便笑道:“那便出发吧,早点去宁城,我还可以做些旁的。”
木晚枫赌气说道:“就是不能专心送我。”
……
二人一路聊着到了宁城郡。
天色尚早,木晚枫约的人又没到,不二便干脆带着她去宁城的坊市一逛。
果然如那老伯所言,这些易经卦爻的基础阐释,在坊市中颇为常见,但是版本却五花八门,其中说法不一,各有出处,大相径庭,各有著者的道理,不二也不知哪一个说的正确,干脆通通买了回去。
木晚枫一路跟他走着,嘴上不停说着。
不二从来没想到,数年前,初见时如此高冷的木大仙师还有如此话多的时候,一会儿说起以前二人合伙做买卖的私事,一会儿说起以后的打算,一会儿又跟不二讨论这些基础阐释,帮不二讨价还价。
待到午后,二人寻了间酒楼,一起吃了顿别离饭。
木晚枫主动要了一坛酒,跟不二边吃边喝便聊,不过这一回,不谈过往,不谈明日,只说些轻松愉快的话题,却自有另一番伤感。
酒饭罢了,二人正往酒楼之外行去。
木晚枫腰间一道符箓忽然闪起一阵红芒,她脸色立时有些发黯。
“怎么了?”不二问道。
木晚枫笑了笑,“他来了。”
“那我送你过去?”
“算了,”木晚枫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里分别罢,等我回来,”
说到此处,顿了顿:“你给我接风。”
说罢,轻盈转身,像一只轻盈的白色蝴蝶一般,飘飘离去。
他忽然想起,木晚枫的镇海兽,好像便是一只蝴蝶来着。
“各人自有各人命,只是离别伤悲苦。路难道远极险地,不知归还在何时。”
不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不知怎么,心有所触,喃喃念了几句撇脚的诗,这才转身离去。
对于与木晚枫的关系,他自认处理的干净利索,不大拖泥带水,也许是自己糟糕感情的长途上,唯一一次没有走错路的选择。
……
别了木晚枫,不二带着在宁城的收获,径直回了老伯的树洞。
二人拿着这些资料细细研究,到底是那老伯见识广博,只用几日便从一堆驳杂的基础阐释中,寻到了一条正途大道,总算为不二理清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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