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送死(1 / 2)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回答她的,依旧还是那些晃来晃去的纱帐,在昏暗的光线里,如同鬼魅一般。
略一沉思,上官玉姝谨慎地将装着财宝的小箱子重新放好,踮着脚尖起身,朝着不断晃动的幔帐走过去。
即便是气氛吓人,她的脸上,也不见多少惧色。
到底也算是经历丰富,见多识广了,上官玉姝一早便明白,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可不是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相比较起来,所谓的人心,要比鬼怪害怕多了。
抱着一定要揪出个人来的念头,上官玉姝步步逼近,同时也不忘记开口诈人。
“别躲了,我都已经看到你了。出来吧,有话好好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
殿内无声,并没有人回答她。
反而因为空旷的缘故,还隐约有了点儿回音。
彼时,上官玉姝也接近了晃动的幔帐,深吸一口气,一把扯开,看到的,就是半开的窗户。
稍一回忆,她就想起来,这窗户,还是自己早晨过来的时候随手打开的,却忘记了关上,适才那动静,想必就是窜进来的夜风了。
有惊无险,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长长地出了口气,上官玉姝上前一步,将窗户重新关上,往回走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又把桌子上的灯笼拿在了手上。
有了光线,这一回,没走几步,她很快就又发现了问题,另外一处的纱帐后面,分明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子。
没想到,果然有人!
眯着眼睛稍一打量,上官玉姝腾出一只手,暗暗捏紧了银簪,将锐利的一头朝外,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
然后突然掀开薄纱,一手搭在了那个人影的肩头上。
“好啊,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这回且看你如何……”
话音未完,语气蓦然顿住。
下一瞬,上官玉姝反应过来,拿着灯笼凑近,面色随即一滞。
原来被她拍了肩膀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个套了衣裳的木头架子罢了。
被她这么一拉,不受力,顿时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还以为自己能抓住一个心怀叵测的人,哪知道竟然只是一个玩笑。也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搞出了这么个东西吓人来。
不满地嘟囔了两声,上官玉姝低声咒骂着出了气,也没再继续逗留的打算,继续转身回去,从床侧的暗格中取出装着珠宝的小箱子,便预备走人。
不过等到再度转身的一瞬间,她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这两日频繁进出云裳宫的人,只有她一个,顶多在算上那个叫做佩儿的小宫女。
但是依着对方的立场,想必是不会故意做出这么一个东西来吓唬她的,那么这个木头架子,是谁放在这里的?
分明就是为了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还有之前的古怪,她明明记着,那会儿是先开了宫门,才去找人要的灯笼,但是回来的时候,宫门却是紧闭的。
那么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又是谁把云裳宫的宫门给关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上官玉姝念头一动,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不好,那个人,已经……”
来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上官玉姝色变惊呼的同时,一股子疾风自她的身后而下,动作干脆而利落。
还没等上官玉姝有任何闪躲的姿势,后脑勺上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突然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没能撑得住,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却也没有直接昏迷过去,趁着仅剩的那点儿清醒理智,她缓缓回头。等到看清袭击她的人的那张脸时,眸孔陡然瞪大。
盯着来人,神情慌乱而不可思议。
“你……你……”
语结的同时,又想起手上的珠宝箱子,只能费力地拼命地往身后藏。
那番举动,看在来人的眼中,俨然成了笑话。
对方毫不费力地从重伤的上官玉姝手中将小箱子夺过来,打开一看,满眼惊喜。
“这么多宝贝啊……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你说你,好好的不在外面待着,闲着没事儿来着废弃的地方做什么?
着急……送死么?”
言语的同时,一道寒光起落,在空气中划出干脆的锐利。
“啊……”
夜色暗沉,最终于掩盖掉一些不能见人,不能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阳光下的阴暗。
因着冷君遨后宫空置的缘故,一到了晚上,南麟皇宫,更像是被黑暗吞噬,便是连宫人们,除了特定的几个宫殿之外,也并不怎么外出走动。
这样的环境下,最容易方便掩饰一些血腥罪恶,短暂而凄厉的惨叫声在云裳宫响过,却没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唯独惊起了宿在树上的鸟雀,拍拍翅膀,刺棱一声飞走了。
国力衰退,接连遭逢战火,眼下的南麟,急需要休养生息。好不容易解决了玉辽的威胁,又有一个西岐,虎视眈眈。
偏偏前来和亲的欧阳华菁,又是个不省事的,即便是冷君遨一再退让,不得已迎娶了她,却还是完全不安分,接二连三地作妖。
光是欧阳长洛一事,便给了西岐插手的机会,即便最后冷君遨有力地反击了回去,但是站在一国的立场上,终究还是憋屈。
作为乱世帝王,冷君遨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也是辛苦。
莫约是这次西岐来人一事比较重要,这天晚上,冷君遨并未驾临琼华宫,早就习惯了他见缝插针的陪伴,独自一个人了,赵婉兮倒有些不大习惯起来。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思绪万千,将自从回宫之后的种种,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顺带着,还掺杂了那些已经回来的回忆。
依稀之间,对于赵婉兮这个人的曾经,也逐渐慢慢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再也不像是一开始,只有满心惶恐。
临到最后,也总算是彻底想起来,跟上官玉姝之间的恩怨情仇。
因为想起来了,也就有些奇怪,她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到了那种地步,对方怎么还能有脸,求着自己进宫?
还真是……让人可疑。
具体动机,赵婉兮无从猜测,也懒得去猜,而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临近晨曦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觉到了晌午,人还没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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