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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膳房之内。

杨兼悠闲的剁着鸡脆骨,菜刀在木俎上发出当当当的声响,剁好之后把鸡脆骨穿在木钳子上,他身边只有宇文会一个人,哪里来的甚么稽胡俘虏?

宇文会则是负责将鸡血泼在室户上,看着滴滴答答流下来的鸡血,嫌弃的撇了撇嘴巴,说:这管用么?

杨兼一面在木俎上空剁,一面说:没听外面嘶声力竭的喊住手么,自然管用的紧。

宇文会又说: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放心罢。杨兼挑了挑眉,说:继续惨叫,别停下来。

原来方才从膳房里传出来的惨叫声,也是宇文会的友情出演,宇文会点点头,只好又开始装作隐忍的啊啊啊啊一阵惨叫。

宇文会惨叫着,咚一声,被踹了一下膝盖弯,便听杨兼说:敬业一点,还不够惨。

宇文会:

宇文会稍微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你把郝阿保欺辱成这般,你听听,都有哭声儿了,哭得多惨呢!真的是想要拉他入伙,而不是有甚么不可告人的新仇旧恨?

杨兼挑了挑眉,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说假话:兼素来和善,怎会与人结怨呢?再者说了对于这种硬骨头,多烤制一会子,滋味儿才更香。

第41章 老相好

宇文会看着杨兼的笑容, 打了一个寒颤,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听得膳房外面,郝阿保用嘶声力竭的嗓音, 伴随着哭声, 大喊着:我归顺!!我归顺还不行么!?

宇文会愣在当地, 呆呆的看着杨兼,说:这这样也行啊?

杨兼则是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活计全都放下来, 然后转身离开膳房, 走了出去。

膳房外面,郝阿保跪在地上, 眼珠子血红一片, 哭的已经不能自已, 看到杨兼走出来, 立刻大喊着:我归顺!我归顺!放了他们!

杨兼面带亲和笑容, 一面走出来, 还一面用帕子擦着自己掌心中的血污, 笑了笑, 说:早些归顺不就好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最后还不是要归顺?

宇文会也跟着从膳房走出来, 他比杨兼还忙叨, 杨兼方才为了逼真,烤了几串鸡脆骨,宇文会觉得不能浪费, 便攥着那几串掌中宝, 一边走一边吃, 还感叹了一声:太香了!

呕郝阿保不知道那掌中宝就是普通的掌中宝,还以为是他兄弟们的腿骨关节,立刻趴在地上又呕了一口,险些把肠子都吐出来。

宇文会眼皮一跳,就在这个空当,杨兼已经把宇文会手中剩下的掌中宝烤串全都抽走,笑眯眯的交给便宜儿子,说:乖儿子,吃点烤串。

杨广本以为露陷之后,杨兼待自己便不会如此疼爱了,哪知道竟然一点子也不妨碍,杨兼他自己继续顽养成,好像顽的还更加尽兴了。

杨广虽然无奈,不过还是将烤串接过来,方才杨兼把掌中宝描绘的那般喷香,杨广以前没有特意吃过鸡关节,这会子也想尝尝看,到底是不是如此美味。

掌中宝鸡脆骨烤制的焦香四溢,外面焦黄一片,每一颗都不大,饶是小包子也可以直接吃入口中,入口外焦里嫩,虽然是鸡脆骨,但是并不难嚼,反而还有一种油脂的香味儿蔓延在口中。烤肉当真是一种奇妙的美味,不管是多油的肉,经过烤制,肥油烤了出去,不止不腻口,反而添加了一股子焦香的味道,简直肉味十足。

小包子的眼神瞬间亮堂了起来,没成想鸡关节原来这般美味,以前都错过了这等子绝世美食,于是津津有味的食了起来,很快便撸秃了好几根掌中宝。

郝阿保眼看着小包子吃的津津有味,震惊不已,说:你你怎么能给孩子食这个!?

杨兼笑了笑,故意说:不给孩子食这个,给孩子食甚么?我儿如今正在长身体,多食点长个儿,往后还是要干大事业的人呢。

杨广:

郝阿保认定了杨广手中的掌中宝烤串是他兄弟们的关节,听杨兼这么一说,登时后背发麻,呕一口又吐了出来。

杨广嫌弃的板着小肉脸,看了一眼郝阿保,转身离开了膳房,自己举着烤串去别的地方食了。

宇文直被救了回来,虽是被救了回来,但他的鬓发全都秃了,这年头又不流行剃光头,宇文直还是贵胄,秃了头惹人笑话,气得他不敢出门,一直窝在屋舍里。

宇文直通过室户,正好看到小包子跳窜窜,一蹦一蹦的举着好几根烤串欢欢欣欣往这边来,宇文直当即脸色阴沉的推开舍门,直接冲了出去,去找杨广的晦气。

说到底宇文直也不傻,他现在琢磨回来了,自己肯定是被杨广给骗了,不然为甚么他去抓奸杨兼与兰陵王,结果却自投罗网,跑到稽胡人的老巢去了?这其中必定有诈!

宇文直不知道这些都是小包子杨广的计谋,还以为是杨兼唆使小包子做的,毕竟小包子只是个小奶娃儿,能有甚么坏心思?

宇文直这会子不敢去找杨兼理论,便准备把火气全都撒在一个小奶娃身上,大步走过去,阻拦在杨广面前。

杨广一蹦一窜,正在吃烤串,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

咳饶是杨广镇定自若,抬头看到宇文直那大秃脑瓜子,也险些呛着,只觉得掌中宝有些滑,连嚼都没嚼,顺着嗓子差点窜进去。

宇文直恶狠狠的注视着杨广,说:小崽子!

他说着,劈手把杨广手中的掌中宝抢过来,直接扔在地上,还发狠的使劲跺了好几脚,好端端的掌中宝,因着杨广现在是小娃儿,吃东西并不快,刚吃了一串,第二串还没来得及食,全都被宇文直扔在了地上,滚上灰土不说,还都是脚印。

小包子盯着地上殒身不恤的掌中宝烤串,圆溜溜的眼眸瞬间一眯,变得凌厉起来,冷冷的凝视着宇文直。

宇文直吃了一惊,下意识觉得小包子的眼神太过可怕,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一个小奶娃,还能杠得过自己?

宇文直说:你这个小崽子,我今儿个算是逮着你了,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杨广刚刚发现了好食的掌中宝,原来掌中宝竟然也能如此美味儿,还没吃尽兴,便被宇文直给搅黄了。

他眯起眼目,冷冷一笑,嗓音阴鸷的开口说:你自己蠢,赖谁呢?

甚么!?宇文直气得懵了,他从未想过,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竟然能说出这样儿的话来,瞠目结舌的瞪着杨广,一时间忘了反应。

杨广的唇角挑起嘲讽的笑容,说:蠢钝如猪。

宇文直这才反应过来,呼呼的喘着粗气,好像一只被气得涨肚皮的青蛙,说:你你这个小崽子!!!

他说着,抬起手来就要去打杨广。

杨广虽武艺出众,能文能武,但关键他现在还是个小娃儿,胳膊怎么能扭过大腿呢?所以绝不能硬扛,于是立刻转头便跑,变脸一般突然呜呜呜的哭泣起来,仿佛真真儿是一个小奶娃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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