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不吉利的话(2 / 2)
小五咳出一口闷血,双眼翻白几乎快晕过去。
席江燃神情平静昏暗,心底的波涛汹涌,不经意显露在眉眼之间。
苏丘都观察在眼里,收回脚的同时,另一只脚狠狠踩在雪貂的头上。
这次,席江燃平静许多,他冷眼看向苏丘:“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
苏丘了然于心地一笑,俯身上前,拍了拍席江燃的脸颊,“小样,想跟我斗啊,真当我是好糊弄的?”
他转过身,满面冷意地吩咐手下:“把断头台推上来。”
那三个字吓得人心脏都发抖。
席江燃亦是跟着一颤。
而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二人,在听到那话更加激动,求生欲望让他们张牙舞爪要爬起来。
便见黑暗里,一座巨大的机器慢慢被推到眼前。
那是古代实施绞刑才能见到的器具,一座巨大的刀刃悬吊在顶端,下方是木质的凹槽。
手起刀落,这一刀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手下低身上前,“老龙,哪位?”
苏丘轻笑一声,鞋尖点了点雪貂的脸颊。
席江燃眸中晦涩,沉声开口:“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来了,就放人走。”
苏丘狂妄地大笑了两声:“席江燃,我就恨你这种自作聪明的假态,明白吗?你以为你在面对小五时,假装露出的一点心疼的表情,我就会被你欺骗?拙劣!”
席江燃眸光微沉,心里却悄悄一松。
苏丘显然是上了他的当。
小五被踩压时,他方才故意露了点表情,而在雪貂被踩时,又刻意收起了情绪,看上去想要隐藏什么般。
故意猜到苏丘会逆向思维,所以他再逆了一次,好让苏丘混淆错身份。
苏丘淡然耸肩叹气:“你以为你能碾压我的智商,那我就只好碾碎你心爱卧底的头颅了。”
雪貂眼眶猩红,奋力爬到苏丘身边,染血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裤管:
“不……不要!不是我啊……龙哥,我为你做牛做……马十……十多年,你不能这么……”
苏丘此生最痛恨背叛之人,他一脚毫不留情踹在雪貂肚子上,直接让男人飞出去很远,被一帮手下控制住。
席江燃沉眸看着那一切,攥紧深红拳心。
快一些,再快一些。
……
陆翡直接开车到席江燃家里,推门进去时,苏晚筝正坐在那吃午饭。
屋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吴妈走路都声音放低。
虽然没什么大动静,却有股无言的压抑感在空气里蔓延开,抓着心脏难受。
陆翡抿唇换了鞋,十分自然地走进去。身上酒味特地在门口都吹得差不多了,用一点香水掩盖。
“陆先生……”
“你好。”陆翡没什么情绪地打着招呼,直截了当走向苏晚筝,在她的对面坐下,拿起搁在盘边的一双筷子便吃。
那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是家里男主人。
而苏晚筝过了许久才察觉到他来了,咬着筷子,清丽乌黑的眼眸顿住:“陆翡。”
“饿了。”
陆翡不断往嘴里送菜,每样都来一筷子,腮帮塞到满满,还是眼波平静。
“你别再吃了。”苏晚筝凝眉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颤抖。
抓住他手腕时,闻到他身上溢出的一丝丝酒味,呼吸凝滞住。
忽而就对眼前的男人十分心疼。
他上挑的桃花眸充斥血丝,修长浓密的睫毛低垂,遮盖住阴鹜冰冷的视线。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又喷了多少香水掩盖……
苏晚筝如鲠在喉,紧紧咬住唇角。
“不吃要死人啊。”陆翡冷笑了声,他空腹喝了一天一夜的酒,胃子早已受不住了。
可不经意间提到死这个字眼,空气震颤了下,不论是守候在旁的时博,还是心不在焉忙家务的吴妈,都怔住。
苏晚筝同样肩膀一抖,搁在桌上的手指攥成拳头:“别说不吉利的话,死不掉。”
“你知道苏丘是多恐怖的人吗?你知道他曾残害多少女人吗?你知道在八年前的游轮船难里,警方除了席江燃与石远巢,几乎全灭吗?”
“陆少,您别说了。”时博脸色一沉,连忙想上前制止住他。
陆翡忽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指节森白鲜明:“我们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明白吗?苏晚筝,我们得去帮他,你是他的希望,你得帮他,明白吗?”
“陆先生,请您放开太太!”
时博忽然冷喝一声,也不顾彼此旧日情谊。此时他只是席江燃忠诚的下属,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苏晚筝情绪的事。
可不容时博出手,忽然,从门口闪过一道强劲的风。
连时博都没反应过来,一只沉沉的大手已经攥住陆翡的肩膀:“你干什么?昏头了!”
苏晚筝一下清醒,那声音是木源。
“呵,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翡往后退了两步,“为什么怂恿他去做这种事?你想报复石远巢,拉着别人一起算什么?”
“你说什么你?”木源一巴掌狠狠推了下木源的肩膀,被踩中雷区,神情透冷,“崽种,你因为我不敢揍你?”
陆翡指着自己的脸:“揍,给我一拳狠狠清醒过来,最好让我昏死过去一觉醒来当个屁就放完了。”
两人闹到僵持不下,忽而门口又进来一袭烟灰大衣的男人。
他蹙眉,揣着口袋站在那,宛如家长管教孩子,一眼瞪向陆翡:“你几岁的人了,还闹脾气?”
“……”
陆翡听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动作顿住,看向门口的李琼墨:“你……不是出国出差去了?”
“昨天才回来。”李琼墨冷脸走进来,俊沉的容貌满是连轴转的疲倦。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试管盛装的粉末,“不是出差,是去拿这个。”
“这是什么?”
“麻痹神经用的灰粉。我父亲研发的产品,是实验室的助手偶然发现的。”
李琼墨淡淡收回,“只需5克左右,燃烧进火焰里,燃出的烟雾是无色无味的,能在悄无声息之间麻痹人的神经。”
“这……”
陆翡双眼倏尔睁大,“你就为了拿这个回来,难道席江燃……”
“没错,这才是我们计谋的开始。”李琼墨冷冷斜他一眼,“昨天商议过计划细节后,本来想睡一觉起来,再带你过去帮忙的,谁想到,你在这里骚扰一孕妇。”
陆翡脸颊微沉,看向旁边同样听得一愣一愣的苏晚筝,抿紧唇瓣:“你说我们要去支援?”
“废话,当然要支援。”
李琼墨与木源交换了眼神,“木源上午才将江清霾所拥有的证据全部交上去,现在已经对木源实施捕杀令,即见到木源就立刻枪杀,并且,还批了10直升机,目前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
他眼神凌厉落在陆翡身上:“所有人都在干活做事,你再不去支援,难道眼睁睁看着兄弟死在苏丘手里?”
“我去,我肯定去!”
陆翡眼神颤抖地站起身。
他往门外走,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对仍在懵圈的苏晚筝微微低头:“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算在我账上,事后跟你好好赔礼道歉。”
苏晚筝压根没放在心上,脑袋在闪回李琼墨的所有话。
他说有直升机来了,警方出力支援了,还有他带回一种神奇的药粉……
他真的没骗她,没用命去硬拼,他们的计划这么周密,每一步骤都算清了,每个人的任务都安排妥当。
“好了,别磨叽,该出发了。”
李琼墨戴上帽子,大衣凌厉地转身,掌心拍了下时博的肩膀,“小时,席太太就交给你了,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时博踏步立刻站直身体,敬礼,他眼眶含泪,认真不苟:“是!一定谨遵命令,誓死保护太太和孩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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