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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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之即刻带了卫辞以及另四名侍从行至那家驿站前,已是离城门偏远的地方了。

孟珒之事背后必有人操纵着,那么眼前驿站中的这个人,想必也绝不可能活着离开京城。

沈谦之骑着一匹青骢马,立在驿站之前,思忖良久,他解下腰牌道:“立刻去京兆府狱提一名死囚出来。”

见侍卫纵马走了,卫辞才缓缓在一旁开口问道:“大理寺狱不是离此处更近些,大人怎的不去大理寺狱提人?”

沈谦之深吸了一口气,徐徐道:“怕是这蛇就在大理寺。”

卫辞听着一头雾水,不由的皱起了眉,但见沈谦之此时满脸倦怠之色,也并不敢再问了。

良久,刚才离开的侍卫带着一名死囚前来。沈谦之见差不多了,便向卫辞道:“将那人押出来。”

“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

卫辞这才明白,主子为何要提一名死囚出来,原是要代替这人去死,“大人……属下方才查了,这件客栈确是只住了他一个人,但还有一个店家,也在里头。”

“放了火后,便去喊走水,将他叫醒。”

“是!”卫辞利落的应了一声,便命几个人去安排此事。

这家驿站虽是一家极小的驿站,但不多时,燃起的熊熊大火,也将这漆黑的夜色染红了大半。

沈谦之坐于马上,幽深的眸子中映着摇曳的火焰,良久,他才开口道:“留两个人在这儿守着,盯着来查验尸身的人。”

说罢,他便扯动缰绳将马调转过头,向着浓黑的夜色深处走去了。

两日后。

昭仁殿。

“敦肃王府的人打发了?”里间坐在暖榻上的温贵妃披着狐裘拥着暖炉,缓缓问了一句。

掌事侍女忙上前低声回道:“已打发走了。但那人走的不情不愿,若她回去回了什么不该回的话,会不会反而惹恼了敦肃王?”

温贵妃手轻抚着紫铜鎏金的喜鹊手炉,淡淡笑道:“怕什么?他早已和本宫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敢杀皇帝身边的人,他还有别的路可选么?”

“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怜惜本宫的辛酸,也在有意帮扶本宫罢了。”她说着,长长的指甲缓缓在手炉上来回滑动着。

孟宏延是从小地方上来的,一心想有一番作为,但他知道,皇帝能让他入京已是看在已故戚氏以及孟妱的份儿,如何又会对他委以重任?

堂堂一个王爷,竟只有一个五品吏部小职,这又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若想日后攀得高位,他只有一个机会,便是认准新的皇位继承人,做他的功臣。而六部之中,独独只有吏部是由一位皇子掌着,便是温贵妃的二皇子。

正因如此,后来孟宏延才会亲自找上温贵妃,斗胆自荐。

掌事侍女听到温贵妃如此说,忙道:“到底是娘娘慧心巧思,发觉了敦肃王的秘事,才得以替二殿下周全筹谋。”

闻言,温贵妃纤细的眉尾微微挑起,深深的抿了抿唇。

当年若不是孟宏延一意要往上爬,她便不会顺着他查到皇帝当年在江南的事,不会知晓皇帝还有一对私生子。

怪不得这些年来,无论朝臣如何上书立储之事,皇帝都无动于衷,竟是等着为了给那个私生子。

皇子中唯一可以与茂儿相争的,便是大皇子,可他军功虽盛,却不会谋算,尚不能构成威胁。

但军功、背景、才能,这一切在皇帝的宠爱面前皆不值一提。

孟珒虽什么都没有,却有皇上对那个女人的余情。

这才是她最大的威胁。

若是孟宏延不替她先除了皇帝多年来留在王府的眼线李嬷嬷,这回孟珒的事,她也不能办的如此顺利。

眼见大计要成,温贵妃难免心中愉悦,笑道:“如此算来,本宫还得好好谢谢他。对了,”温贵妃说着,远山眉微微蹙了蹙,接着问道:“巡防营的那个人,可解决了?”

掌事侍女忙福身回道:“昨日一早侯爷便让人传信进来,说已让人去探查过了,也是那人命该如此,侯爷的人还未去,他住的驿站便走水了,已命葬火海。”

见温贵妃微微颔首,撑着身子坐起,侍女忙上前将她搀扶起身。

“今日这个生辰宴,本宫终于可以过得舒心一些了。”温贵妃莞尔一笑,轻声说着。

这时,门外的一个宫女进来回道:“禀娘娘,怀仪郡主已往昭仁殿来了。”

第43章 “嘉容——”

今日是温贵妃的生辰,她特意给敦肃王府下了帖子,将孟妱也传进宫去了。

“你这孩子倒是来的早,快先坐罢。”温贵妃见孟妱缓缓走入殿内,忙满面笑意的说道。

孟妱瞧着温贵妃端庄的坐在暖榻上,直朝她挥着手,“来坐在这暖榻上,进宫这一路上应冷着了罢,快进来。”

她在宫里见温贵妃的次数并不许多,但每回温贵妃待她却无半点贵妃的架子,反倒甚是怜爱。她虽与温贵妃并不相熟,可比起其他宫里的娘娘,却不觉更亲近些。

但今日她再瞧着温贵妃这张温柔的脸,却不禁心生寒意。

这两日她将李萦的簪子与书信上交给了京兆府,却并无音信,或许……嬷嬷与陈轩明确不是李萦杀的。嬷嬷毕竟在沈府,她若真要寻个机会下手亦是有可能的。但凭李萦一己之力,想要杀了陈轩明,再不知不觉的嫁祸给哥哥,绝非她一个人之力可完成的。依着那日李萦的话,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

孟妱思来想去,京城之内能与李萦产生联络之人,应至少是个知晓李萦回京的人。但自打她将李萦带入京城后,却未向任何人提及李萦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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