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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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太好。

她看着屈奭面上白皙皮肤上的红印子,心还是少有的柔软了一下,在喂了?屈奭饮了?一些水后,郑文把对方放在一处柔软的草地上,让郑林在此处守着,她去附近看一看,能不能采一些草药。

她出来时为了?轻便,身上基本只带了?一些必需品,伤药倒是有,可不太适合屈奭。

不过,寻找一番却是毫无?收获,倒是找到了一些野果子,她不太认得,不过一些已经被鸟雀啄了?一遍,说明也可以食用,再?这些方面自然界的动物比人类更有经验。

摘了?不少,用树叶和藤蔓编织的简易草篓子装了?起来,郑文这才向回?走。

郑林依旧坐在屈奭的旁边,一直看着这边,等看见了?郑文的身影,才连忙站了?起来,看得出他等的很着急,犬良不知去向了?,应该是跑了?出去,这里阳光不烈,犬良性子活泼,正在发育中,比少年还耐不住性子。

郑林站起了身:“先生,你回?来了?”

郑文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野果子递给少年,“先吃一点,我们带的水不多,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郑林嗯了一声,他提着篓子坐在一侧,拿出几个又红又大的递给郑文,“先生,你也吃。”

郑文接过,拿在手中,却没有动,她看向身侧的青年,对方闭着眼,一层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层阴翳,白皙的皮肤上晒伤了好几处,都有些微红,就如同白玉微瑕。

不过,这样的青年很安静,似乎卸下了?所有的尖锐,就像一个俊美的世家弟子,男人身上被时光磨砺所留下的那股阴郁也消散了,整个人都像小了几岁。

虽然这几岁比起过去的六百年不值一提。

郑文知道对方这时是真的晕过去了,也许屈奭都不知道,她对他也很了?解,了?解地知晓他何时是在施展苦肉计,了?解地知晓这人不似寻常人等,他对她不单单是爱意,是很多原因造就的如今执着。

可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太多太多了?,隔了?六百年,隔了?无?数条人命,隔了?当年对方的失诺……对于如今的郑文来说,在心头完全接纳一个人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她一直在这处树林中坐了?很久,迟迟不提动身,郑林也不敢出言提醒,陪着郑文在这里坐着,偶尔去四周查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东西,他们身上的食物虽然还有,可是少年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了,要到处走一走。

而在半个时辰后,犬良倒是叼着一直被咬断了脖颈的野鸡回?到了郑文的身边,把野鸡放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然后小狼用脑袋拱了拱郑文的腿部,才后退了?一步,在郑文目光移过去之后嚎叫了一声,才又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不久后,郑林回?来了,自然看见了?地上的没了气息的野鸡,不过一眼,他就看出了这是犬良的杰作,最后看了?坐在树前?的郑文一眼,挠了?挠头,说了一句去处理一下野鸡就拎着野鸡离开了?。

郑文目光落在屈奭身上,然后又看向远处的天空,太阳渐渐在下落,整片树林的温度却还是那般闷热,偶尔的一阵风也是热风。

大约在傍晚时,屈奭才睁开了?眼,缓缓苏醒过来,起初眼前便是远处天空中的霞光,他愣了一瞬,连忙想要坐起来,去查看周围。

却听到了一道声音,很静,让夏日的心都不由舒缓了?一些。

“醒了??”

郑文一直坐在屈奭的身侧,青年看过去时,她还抬头看着远处天空中的霞光,落日把天空分成了?两半,一半光彩,一半暗沉。

她看向屈奭,突然笑了?一笑说:“屈奭,不用再跟着我了?,你知道没有用的。”

屈奭沉默,那双狭长的眼眸看着郑文。

郑文道:“我答应你,每隔六十年,我会去一趟秦岭,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失约。”

这是她在此坐了?一下午后,想到的最大的让步。

只要她不死去,她每隔六十年会去一趟秦岭。六十年,是在此时的这个世间人能活到的一个长寿命数,短短的六十年也不外乎是一个世人的一生,也许不过几个六十年,面前的这个人就知道过去的那六百年的执着都是虚妄。

也许,这就是一个赌注。

而此时,郑文也不知道这个赌需要多久才能结束。可能很长,长地再有一个六百年,也可能很短,只不过两三个世人的人生。

第119章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

屈奭目光沉沉,他缩在衣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边缘,看着?面前的人没说话,那般清清凉凉。

郑文却是笑了?一下,覆在白纱下的眼看着?远处暮色说:“你的人到了。”

远处的道路上出现了?一队人,应该就是屈奭的手下,一直远远地缀在他们的后方,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踪迹,停在了不远处,没有再过来。

“我今日在这里歇一晚,明日你就跟着?你的人走吧。”郑文转过头轻声说,“你的身体不适合赶路,需要长久的调养。”

屈奭出了声:“你要去清陵山丘?”

郑文慢慢点了点头。

她是准备去清陵山丘,很早之前,她听闻清陵郑家与郑山他们有关时就准备去一趟清陵山丘。

人活在这世上,不管过了?多?久,终是希望自己是真实地活着?的,她总是要去看一看,看看那群昔日的少年在六百年后的传承。

屈奭看向远处。六十年对于已经过了?六百年的他来说并不久,可是仔细再去想一下,又觉得?漫长无边,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女人,仿佛依旧能看见当年在城外马车上时的惊鸿一瞥,十五岁的小女孩探出车窗,满是好奇,一双眼睛滢滢生?辉。

可是对方好像那些所有?的散漫和天真都被镐京的那场大火和曹国的血雨给冲洗掉了?,随着那些死去的兵士埋葬在了那个山坡上。

他竟然在这瞬间觉得?,如果郑文依旧在秦岭山中沉睡一直不醒过来也没有什么不好,那样至少她还在他身边,这样就很好,他只要想看见她时便能看见,随时可以触碰。

好像在这六百年的等待中,他的心已经被磨砺的不再如初。

而清陵山丘那个地方,屈奭低垂眉眼,不再说话,他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夜幕慢慢降临,他们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后就坐在铺着树叶的地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时,周围的草地上似乎都还带着露水,郑文感觉到不属于夏日的凉爽,她睁开了?眼,发现不远处的地方空了?下来,屈奭不知去处。

而郑林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犬良倒是醒了?,在周围慢悠悠地走来走去,瘦长的身影就像一只土狗一样,郑文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品种的狼,不过犬科动物好像都有一种天生的忠诚。

郑文向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屈奭,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屈奭的关系,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他们中间隔着?很深的一道沟壑,隔了?太多的东西,就连日常相处都成了?一种困难。

可是,又因为某些原因,屈奭对于她来说有?着?不一定?的意义,这种意义并非男女之情方面,更像一种象征,象征着?过去,象征着?她并非独一无二的存在,她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有?安全感。

她站起身,向外面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青年。

郑文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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