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翠婶家里的田地多,种了不少的麦子,细粮粗粮的都有,质量上比起富强粉差了点,但还是不错的,面粉是用石磨磨的,粉很细,麦子味很浓,是今年的新麦子。
“成,你要多少我给你称多少,绝对不缺斤短两。”翠婶是个利落的,笑着就拿袋子给李月秋撮她指的那两种面粉。
李月秋看她角落的口袋里还有一些干货,什么木耳干笋之类的,也要了一些,不过不多,先买了试试,不好的话再换人家买,反正镇子上卖这些东西的人家有很多,只不过怕被以投机倒把大的罪名抓起来,没大张旗鼓的贩卖,毕竟现在这个罪名还没取消,谁知道会不会又闹起来。
她买的东西都是开店要用到的,李月秋打算先在店里卖包子,面粉和馅料都是必不可少的,别的不说,她做的包子肯定比国营饭店的好吃。
“对了,今个我家老汉刚拿回一袋新鲜的香菇子,你要不?”翠婶说着去把香菇拎了出来给李月秋看,今一早才摘的香菇可新鲜了,也没多少就半袋子,弄成干货也没多少,不如搭给人卖了,还能卖一个新鲜。
一小口袋的香菇,量不多,一颗颗个头不大,特别小,不过特别的新鲜,这是鲜货,滋味是干货比不了的。
李月秋二话不说全要了。
香菇都是等长大长开了才摘下来,但这一口袋的香菇明显个小就被摘了,小有小的好处,吃起来更嫩,也不用撕瓣,适合用来做酱,刚好做了酱可以让陈立根去省城的时候带着。
买完该买的东西,零零散散加起来大包小包的,镇上新盖的房子已装了锁,东西直接拿到那去,不用拎回桃源村来回的折腾。
翠婶看李月秋一个人不好拿,她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帮忙直接把东西送过去,反正都是在镇子上,几步路的功夫,而且她周到一点,李月秋这说不定是个长期的买卖。
两人出去的时候,对面的一个杂货铺的女人端着一盆水“啪”的泼到了街面上。
杂货铺和翠婶家只隔着一条街道,李月秋和翠婶一时都没注意,而李月秋走在最前面,那盆水差点把李月秋的裤脚都弄湿了。
“不好意思,没溅着吧。”杂货铺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拎着搪瓷盆说道。
李月秋看了看裤脚,布鞋面上湿了点,但湿的不多,而且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摇头:“没事,没溅着。”
那女人笑了笑,这才拎着水盆扭腰摆臀的回了杂货铺,她穿着一条半截的皮草裙,人略显丰盈,擦脂抹粉,嘴唇上涂着寇红艳丽的口红,走起路来风姿绰约,极有韵味。
看得李月秋一个女人都呆了下,这大概就是成熟加性感的魅力吧。
翠婶看李月秋呆了,忙拉了她一下,嫌恶的看了杂货铺里的女人一眼,小声的骂,“呸!又穿成那个骚.样,伤风败俗。”
李月秋笑笑不说话,她活了两辈子,照上辈子来看也倒是没什么,那女人穿得确实是少了点,不说露胳膊露大腿,就说她的衣服也太紧了,皮草裙快到大腿根了,而且衣裳领口开的又低,丰满的胸脯挤出深深的沟线。
李月秋看了一眼脑袋里闪过波涛汹涌四个字。
也亏得现在计较的没有前几年厉害,不然她这么穿,非得去派出所蹲着,不过人身材确实挺好的,李月秋纯粹是站在欣赏的角度上看的。
“那是个寡妇,多大年纪了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整天就知道想男人,可臭男人就爱这口,不少男人总爱往杂货铺里钻,妹子,以后过来别和这女人掺和。”翠婶家里有个在镇子读书的儿子,他儿子回家来来回回的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对面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就怕这女人祸害她儿子。
而李月秋说不定以后还会在她这买东西,李月秋长得又水灵,被牵扯上也不好,她得给人说一说,让人避着点那女人,“她男人早死了,也没个孩子,留下这个铺子给她,有了这铺子她日子过的还成,也算是手头宽绰,但是骨子里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这家杂货铺比起柏叔的那家小很多,柏叔那间杂货铺应该是镇子上最大的了,而且还可以换东西,不过不管大还是小,在镇上有一间这样的杂货铺也算是小有资产了。
李月秋并不想听这种是非,在她看来人活一辈子,自己活的舒坦就行,管别人做什么,一个寡妇也不容易,翠婶讲她的话也讲的不好听,不过翠婶要讲,李月秋也不好打断,就静静的听着。
“你说她多不要脸,有次我看到她勾搭一个在附近扛货的汉子,那汉子还小呢,才十六七岁,长的精精神神的,还挺俊的,她一个半老徐娘都快三四十了,当人家的长辈都够了,还如狼似虎的想睡人家,勾搭着给人钱,想把那汉子勾屋里睡觉,呸!不要脸。”
一些女人为赚钱会搞这种买卖的行当,但只听过卖的,这买的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翠婶毫不客气的数落,说起这事是几年前的了,但翠婶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也不是她故意记着,而是她和她家那口子结婚后就没拌过嘴,唯一一次拌嘴就是在那天,她当时气不过就跑了出来,想吓吓家里那口子,结果在杂货铺后面就看到这“买卖”事。
李月秋听着忍不住扑哧的笑了,这是富婆包养小白脸啊,还挺时髦的,她逗乐的想:也不晓得行情好不好。
“你别笑啊,我被诓你,说真的。”翠婶以为李月秋不信,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不过当时就她一个人看到听到了,她忽的道:“哦,对了,那汉子和你一个村子的,也是桃源村的人,叫,叫,哦对,叫陈大根!”
李月秋的笑容赫然僵住:“……????”
第78章 两块钱
一个人要记得好几年前的事首先必须得印象足够深刻,只有印象足够深刻了,才会在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在别人提起的时候能立马想到,当然这种印象深刻可以论好坏来分,如果印象够好,说不定能算似一场美丽的回忆,但反之,那就是一场糟糕的回忆。
陈立根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属于后者。
他此时手里端着一个簸箕,簸箕上的洗干净颗颗分明又圆润的香菇,香菇个头小,不过刚好铺满了簸箕,洗过之后放在簸箕上沥干水。
沥沥淅淅的水顺着竹簸箕的缝隙滴落,沥下的水几滴水打到了地上,淹没进土里转瞬即逝,只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水痕。
院子里飘散着一股香喷喷的油味,烟囱里袅袅的烟雾在空中散开,油香味很香但不腻人,是锅子烧热过倒入油后的烧香味,香味缭绕弥漫,附近离远一些的人家都闻到了这个味道,在想这是不是村里哪户人家做好吃的。
李月秋捏着锅铲,往烧香的大铁锅里放了一把剥好的蒜,蒜瓣没有拍瘪,剔掉皮后直接下到锅里。
过油后,滋的一声响,油里升起几串小气泡,小蒜瓣像是一颗颗小巧的珍珠沉在锅底。
她瞧了一眼不说话的陈立根,用锅铲划拉着锅底的蒜瓣,声音淡淡的问:“你不说话是不记得人了?”
哼,他不记得,可是有人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都还记得呢,翠婶不就记到了现在,那个寡妇没准也记着呢。
在镇上的时候翠婶帮着李月秋把东西送到目的地,自以为很熟稔的和人说了不少是,当看到陈立根的时候她整个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等听李月秋介绍了陈立根和她的关系,她又惊又臊,尴尬得不行,讲是非讲到了是非本人面前,也是没谁了。
翠婶恨不得倒回去几十分钟之前把自己的嘴缝上,她都讲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悔死了,她勉强扯出个笑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妹子,我,我嘴贱,你别放心上,当我没说过。”
说完之后不待李月秋说什么立马走人了,她走得急,想把事情当没发生过,这事搁谁身上估计都想赶紧走人,权当事情没发生过。
但说出去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那会讲得眉飞色舞,李月秋该听的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李月秋想起那位杂货铺的女主人凹凸有致又极其性感的身材,走起路来扭腰摆臀的,风情万种很有一番韵味,她一个女人看了都会被引了视线驻足,更何况是男人。
李月秋簇了簇眉低头看了看自个的胸口……好像有些比不了,她和那寡妇就不是一个类型的。
“我记得。”
陈立根在灶台旁站着,他倒是没否认,回答的很坦然,事情到底有没有,有就是有,没有那就是没有,只不过是在李月秋开口问的时候,似乎花了点时间来回忆事情。
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陈立根在李月秋开口问的时候一瞬是有些不明所以的,但那事他记得,所以不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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