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儿下棋都要赢(2 / 2)
“我把那辆车给你们留下,上头有通行证,去很多地方都方便。”楚总笑眯眯地说,“今天有点晚了,明早我带小颢来接甜甜,天气这么热,姐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屋里歇着。地下室有健身房,昨天刚装了把杆。”
南解意是一直有练舞的习惯,现在全当活动筋骨了,她点头没有说话,楚总知道这番安排她还算满意,又说,“叁哥还在开会,今晚会回来吃饭。”
他安排得很周到,走得也很利索,小郑对楚总已是又敬又畏,想到李奉冠要回来吃晚饭,满脸胃疼,但在这个住所又不敢随意出入,连避开的理由都没有。就连甜甜也有点紧张,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上次见到爸爸真人是什么时候了。
南解意也有两年没见李奉冠了,她不会说自己怕,但如果他今晚回不来那也不是坏消息,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叁点多,甜甜也睡不着了,干脆让小郑带她下棋,甜甜很喜欢下棋,一说到下棋就兴奋起来,南解意在楼上楼下视察一下环境,主卧她捞了一眼,没进去看,健身房的装修也是朴实刚健,看起来不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玩过什么绑缚悬吊Play,镜子明显旧了,沙袋也破破烂烂,只有把杆是新装的,她拍了几张照片给方清宁看,陈太太说,【别猜啦,贞爱肯定没住过这里,她在这住别人怎么来看她呢。应该一直就住在那栋小别墅,你要地址吗?】
南解意说自己对淫窟没兴趣,陈太太笑话她说,【那你千里迢迢跑来B市做什么,送菜上门吗?你要自己住酒店还好,跑到人家家里算什么】
理由总是有的,有甜甜在她不想和小楚吵架,而且她来是为了让李奉冠保女儿,李奉冠或许也是考量到这点才让他们住进来。住酒店始终鞭长莫及,住这里,已可暗示前公婆不要太过分。南解意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争宠,争宠会让人觉得这份宠爱很值钱,但她现在无奈地发觉李奉冠的宠爱的确值钱。她终究是受到母亲影响,认为自己不该剥夺女儿的机会。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轻哼,她回复,【你不懂,不会出事,我还带了小郑】
陈太太发了两个省略号,过了几分钟才说,【好好补偿他家里人吧……】
这就证明方清宁压根和李奉冠不熟,南解意想如果李奉冠真的不喜欢小郑,那他也不会有什么家里人可以照顾的。不过他和她离婚后断得很干净,和小郑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也没见流露什么情绪,这一点还算是干净利索,再加上小郑现在已全面倒向李奉冠处,说不定还能从李奉冠那讨点赏呢。
但甜甜很喜欢这个小爸,她不想频繁给孩子换爸爸。南解意郁闷地做了些拉伸就回房去,洗完澡栽在床上本想玩玩手机,但却不知不觉睡着了,自从知道李执吾生病,甜甜配上了型,她就处在轻度焦虑之中,连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紧张在这样一个封闭环境下终于彻底消失。
南解意睡得很沉,醒来时天色已晚,她还有些浓睡后的倦意,喝了两口水迷迷糊糊地下床去找人,“甜甜?”
儿童房里甜甜在矮桌前聚精会神地下棋,对面坐了个高个子,他腿太长,盘起来存在感也是极强,眉眼修长,就算和女儿在一起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冷漠。李奉冠五官很端正,但你不会用帅来形容他,很多人都非常怕他,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能要你命的那种人,实际上他也要过很多人的命。这一点让很多熟悉他的人更怕他了。
甜甜也显得比平时更严肃,李奉冠显然给她带来不小的压迫,至少比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随意乱杀的小郑好很多。南解意走到女儿身后,揽着她在地板上坐下来,她懒得看李奉冠。“赢过吗?”
甜甜摇头说,“快赢了。”她很罕见地呈现出不太愿意被妈妈打扰的状态。
看起来是输了好几盘,南解意瞪了李奉冠一眼,觉得这男人实在可笑,和亲女儿下棋都不知道让一让,至少让她赢一盘吧?
李奉冠好像没接受到她的暗号,还在泰然自若地和女儿对弈,两父女没有闲聊,但气氛还算和谐,至少对胜负的执着都一样强烈。南解意反而不知不觉成了局外人,她松开甜甜不干扰她,坐起来观察棋盘,发现甜甜落于下风,脚从矮桌外绕过去踹踹李奉冠的膝盖,更加强烈的暗示。
他握住她的足弓,轻轻松松地把它挪开放到地板上,南解意的脚只比他的手长一点点,在他掌心显得娇弱,她是37码的脚,其实并不多么小巧,但李奉冠有一米九以上,他身上很多东西尺寸都很大。
好在还算规矩,没有多余接触,南解意也不能直接掀棋盘,索性爬起身回客房稍微梳妆打扮,换下睡衣,她有不少仙气飘飘的家居服,随意扯一件换上,走出去找小郑。
找了一圈不见人,打电话才知道小郑和小徐一起出去拿外卖了,说是今天客人来,得吃点好的,但这个点B市的交通简直恐怖,附近步行距离内又没有可以一吃的餐馆,通信员小徐机灵会来事,早和相熟的餐馆定了一桌菜,让打包早点送到大院门口他们去拿,就这样对方也还是低估了B市交通的威力,现在两公里外堵了半个多小时,还在龟速行驶中,两人干脆一起骑电瓶车出去取,还比等送餐员更快。
看来他是自以为找准定位,和小徐交际起来了。南解意懒得管他,撂了电话站在院子里发呆,七月的B市还没完全大热,太阳下山后空气就凉爽了很多,一阵阵风把她的裙子吹得鼓荡起来,北方的天似乎比南方更高,晚霞更绮丽,在阔朗的天空中婉转多姿。南解意心里想了很多很多,她难免想起过去,又想到前婆婆对她婚姻生活的概括,非常难得地滋生出一丝悔意。
但她不会对任何人表现出来,南解意是骄傲的,她不容许自己后悔。她出神地站了一会,发觉有人从远处走过来,一路都在看着她,身上还穿着军装,“你找李奉冠?”
她比李奉冠小了几岁,这男人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从军衔上看是李奉冠下级,有一股朝气,看着似乎没什么心机但却很有分寸,他讨喜笑了下,“没什么大事,就想来找他练练擒拿,你是叁哥的——”
李奉冠是独生子,但在他们李家这一代堂兄弟里行叁,只有很亲近的朋友或手下才会叫叁哥,南解意轻哼一声,转身进屋,懒得搭理前夫的亲友。从军衔来看这男人就单纯不了,朝气、憨厚,都是这些人的面具。她讨厌李奉冠那样装都懒得装的,但更看不上这种装得很起劲的。
男人没跟进来,想来的确只是一时兴起偶尔造访,南解意上楼时棋已经下完了,李奉冠在复盘,长指翻弄着黑白棋子,向甜甜讲述她为什么不该在这一块打劫,看来他还是赢了。
南解意觉得李奉冠实在是讨人厌到极点,她插嘴说,“刚有人来找你,挺年轻的,看上去很朝气。”
李奉冠说,“应该是周家老五”,又问,“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
南解意没有说话,好像没听见似的走出去,李奉冠和甜甜又低声说了几句,起身跟出来,“嗯?”
他大概以为她是有什么不好对女儿言明的顾虑,但南解意是想甜甜已经大了,不该当着她的面吵架,会让她更紧张,她白了李奉冠一眼,“我为什么要?”
她很喜欢噎李奉冠,即使他不会给出什么反应,只会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南解意心情仍明媚不少,轻哼一声,翩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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