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言(2 / 2)
“昨晚在想什么了?”我问。
“在想……想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你说的觉得新鲜,还是真的喜欢……”
温绍年这次连头都低下了。
他不好意思了。
“昨晚去何教授家又是怎么回事?”我换了一个话题问他。
因为显然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就是我说的那样,我接到了何教授的短信,说要和我好好谈谈,我以为何教授是想通了,这才按时上门,但何教授不在,所以我就离开了。以后发生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乔欢喜,你要相信我。”
温绍年和我解释。
我摆摆手:“好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温绍年神色一喜,显然因为我的信任,他很开心。
但是我后来又补充了一句:“还因为那个小芹太丑了,你怎么会看得上她?你连陈丹都看不上,何况是那个女人了。所以就算你要耍流氓,也得分人对不对?”
我的话,让温绍年有些羞恼。
他没好气地呛了我一句:“是,我就是耍流氓,也只找你!”
说完,我们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了。
想起了那晚上在酒吧卫生间时的暧昧。
我有些后悔,不该挑起这样的话题。
“好了,别扯了,只有10分钟,你告诉我,你在何教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细节,我要细节!你不许敷衍我。”
我强调。
温绍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昨晚,我到了何教授家,按了门铃,是那个小芹开的门,很热情地让我进去了。”
他正在说着,我打断了他的话:“她让你进门的时候,和你说何教授不在家了么?”
温绍年摇摇头:“没说,我以为教授在书房呢。”
“继续。”我道。
“我进了房子,小芹让我坐在沙发上,还很殷勤地给我倒水,那时候,她才说,何教授临时接到了一个外地学术会议的通知,所以今晚不在家。我本打算要走的,结果小芹说,她也有话想和我谈谈。”温绍年继续讲述。
“所以你就和她谈了?”我恨铁不成钢地问。
“是啊,我觉得有些话和她说说也好,我就和她说,何教授年纪大了,动感情不容易,希望她不要带着什么功利的目的去接近何教授,那样最后让何教授伤心失望……”
温绍年正在说着,我却越听越是好气好笑。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等一下,我问你,你不会当时还拿出了一张支票,让小芹随便写个数字,然后拿着钱离开何教授吧?这怎么和烂俗偶像剧一个样?”
温绍年听出了我的挖苦。
于是解释:“没……我当然不会那么干,我只是想和她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希望能让她及早收手。”
我冷哼一声,不屑地说:“真是天真!”
“是啊,我还真是天真!”
温绍年叹了一口气:“我和她刚刚说了几句,但小芹却问我,为什么我要对她有那么大的意见?她是哪里不好么?她一个农村来的,找个好男人不容易,让我不要那么对她。后来,她还哭哭啼啼了起来,说什么女人不容易之类的。我看现场的气氛实在是不对,觉得不要再继续待下去了,于是我转身要走,她却一下子从后面扑了上来,搂住了我的腰,对我说,只要我不破坏她的事,她做什么都愿意。她一个女人没有钱,只能拿身体来谢谢我了,反正晚上何教授又不在家,发生什么她都会保密的……”
说到这里,我看到温绍年的神色很是纠结。
显然,昨晚的经历,虽然是被一个女人投怀送抱,但他一点也不享受,而全是惊吓。
“所以在挣扎之中,就把你吓跑了?”我问。
“是啊,我挣脱开了,匆匆下楼了,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衣服上掉了一个扣子。”
温绍年把昨晚的事情讲完了。
……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巡捕,昨晚在何教授家发生的事情?昨晚不是你要非礼小芹,是你差点清白不保?”我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觉得说出来对名声不太好。”他回答。
“不好?难道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顾忌那个女人的名声?她的名声是名声,你的名声就不要了?我都不知道是应该夸你绅士,还是骂你愚蠢了!”我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不是,乔欢喜你别生气,我是觉得……万一她真的和何教授结婚了,要是被传出这样的名声,对何教授的影响真的太大了……何教授毕竟德高望重,要真是闹得满城风雨,我担心他接受不了。至于我,反正我没有做过,我相信最后能证明我的清白的……”温绍年说出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个傻子!
那个何教授到底对你有什么好?
让你宁可对不起自己,也不想对不起别人?
只是……或许就是因为他这样的个性,这样的傻,才让我觉得,他与众不同吧。
……
此时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对温绍年说:“好了,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听我的,一会儿我们出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点头,不能否认知道么?这样,你就可以早点从这些烂事里面摆脱出来。”
温绍年看着我:“乔欢喜,真的没必要把你扯进来的,这毕竟是我的事……”
我粗暴地打断了温绍年的话:“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火烧眉毛了,收起你的矫情和妇人之仁!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有污点,哪怕是疑似的都不行!你也不要指望你真进去了,我给你送牢饭!要么你在里面饿死,要么你就乖乖听我的安排!”
我的霸气十足,镇住了温绍年。
他不再说话了。
我忽然走了上去,扯开了他领口的衣服。
然后在他脖子下方,狠狠地咬了一口。
温绍年吃痛,但他皱着眉,却没有推开我。
我足足咬了十几秒,在温绍年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牙印,甚至都渗出血时,我才松开了嘴。
“乔欢喜,你……”他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嘘,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有问题了。”我轻轻摆手。
我擦了一下嘴,然后,我打开了门,请复责调查的巡捕走了进来。
巡捕来了。
“巡捕大哥,我作证,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温绍年不可能有作案时间,他不会出现在何教授的家里。”
我开门见山。
巡捕看着我:“那你怎么证明呢?你看到温绍年坐在楼下了?”
我摇摇头。
“我没看到。因为晚上那么黑,谁会没事往楼下看呢?就是看了,也看不清。再说了,就是我真的偶尔一眼看到了他,我又不会一直盯着他看上一个小时吧?所以那样的证言是没用的。”
巡捕愣了一下。
他是真的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他以为我会一口咬定我看到了温绍年,要给温绍年脱罪呢。
而因为温绍年的背景,估计这个巡捕潜意识里也希望我能做出对温绍年有利的证言吧?
我当然不会那么说。
因为那个证言并不靠谱。
破绽太多了。
对方随时可以提出质疑。
于是我又接着说:“另外,其实我想说的是,温绍年之前撒谎了,昨晚他并没有坐在楼下面。”
我这一句话,巡捕都不是愣了,简直就是惊讶了。
“你……你们不是一伙的么?”
他脱口而出一个问题。
包括温绍年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不知道我什么要这么说。
但他显然是记得了我之前的嘱咐,也完全信我不会坑他,于是沉默没有开口。
“对啊,我们是一伙的,因为昨晚,从十点到十一点半,温绍年都和我在一起。”我一字一顿地说。
“和你在一起?在你们楼上吗?”巡捕问。
我笑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保姆,那是我的雇主家,你觉得我会把一个男人带回那里么?肯定不会的。”我反问巡捕。
巡捕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些道理。”
“所以我和温绍年是找了小区里面一个很暗的,还没有监控的角落,然后在那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我信口开河。
“都干什么了?”巡捕追问。
我故意笑得很暧昧,还有些羞涩:“巡捕大哥,你就不要问的这么细了,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黑灯瞎火地躲在一起,能做什么?当然是做那些很隐秘的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温绍年不愿意说的原因,因为他觉得不好意思,还想保护一下我的名誉。但我觉得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也不能再隐瞒了。”
温绍年听我这么说,急了:“乔欢喜,你在胡说什么?我和你哪有那样!”
我瞪起了眼睛:“温绍年,你喊什么?我们该干的事情都干了,难道你现在还提起裤子不认人么?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丢人,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你说昨晚是不是你说去宾馆没意思,还是在外面刺激,求我答应你的?”
然后我又看向了巡捕:“巡捕大哥,我还没有结婚,我也知道羞耻,但这关系到破案,所以我全坦白了,我可以签字,我对我说的话负责!就算是站在所有人面前作证也没关系!”
我的话掷地有声。
我知道我在撒谎。
但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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