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到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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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参加早训的王芳,听通讯兵说部队大门口有人找她,以为是谁,走到门口,看到那抹纤细瘦弱的背影,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悄悄的跑回去,本来背对着她的人忽然转过身,朝她微微笑道:“王芳,有空吗?”

她的身后是才将亮起的晨曦,点点嫣红,映照在她桃心般的小脸上,透出一种异样的美,似恬静又似娟秀。

王芳愣了下,笑的有点勉强,“嫂子啊,你找我啊?”

容颜大步朝她走来,“有空吗?我有些话要和你聊聊。”

仿佛是猜到容颜这么大清早来找她是为了什么,王芳的眼神有些躲闪,小声推诿,“嫂子,我马上要去……”

“就几分钟。”容颜打断她,“耽误不了你出早操。”

再也找不到借口,王芳深吸一口气,左右看了下哨位上已经频频朝她们看来的哨兵,这才看向容颜,“嫂子,这里说话不方便。”

如王芳所说,站在部队门口说话,说的再怎么不是秘密,也不大好,思量片刻后,她把谈话的地方定在了三楼的“家”里。

不在这里住并没有几天,容颜再次推开房门,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慕安之的勤务兵很勤快,即便他不在,这里也是打扫的一层不染,所有的家具都安安静静的陈列在原地,像极了楼下参加早训的战士。

“坐。”一进屋,容颜就像往常一样,很轻松随意的坐到沙发上。

王芳有些局促,即便容颜声音平缓,面色安然,她依然保持标准的军姿,站在沙发边上。

容颜见识过部队里的纪律,看她不坐,也没勉强,“王芳,上次在x市碰到你,真的是巧合?”

反问的语调,却已经肯定的答案,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她要再想不明白,那她就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王芳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定在原地,“嫂子,我……”

“呵呵……”容颜轻声笑了笑,看王芳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一趟没有白来,慕安之那混蛋,把她算计都算到骨子里了。

难怪,在火车上,皮夹会被人偷走,而向来警觉的她却丝毫没察觉。

难怪,王芳一个普通战士却能买起二室一厅。

难怪常年没人住的房子,会打扫的那么干净。

更难怪,王芳会到花家别墅附近找她。

一切的一切……自己走的每一步,竟然都被人操控着。

容家落魄后,他还把自己留在身边,难道他娶自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一开始认为的容家,而是名正言顺,把容家产业都物归原主的花家。

王芳看容颜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的脸,心里猛然一紧,踌躇片刻,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嫂子,你先别生气,慕军医让我跟着你,是怕你出什么事。”

“怕我出事?”容颜嗤鼻冷笑,“我这么大个人,只要他不暗算我,我还真想不出来还能出点什么事?”

“嫂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芳着急着就要为慕安之澄清,可惜,容颜并没给她机会,摆手直接打断她,“别说了,王芳,我今天来找你就一件事。”

王芳神色有些慌乱,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对视上容颜的眼睛,“嫂子,你说。”

“不要这么紧张。”容颜淡淡笑了笑,调整了下坐姿,“我只想朝你打听一个人。”

自从知道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格外注意自己的姿势,深怕,因为自己不恰当的坐姿,让腹中的孩子不舒服,尽管他才一个月大,小到几乎看不见。

“谁?”王芳说出一个字后,就抿紧唇角,保持她军人标准站姿,继续站在沙发边。

“你认识徐名义吗?”

“徐名义?”王芳下意识地把这个人名重复了一遍,感觉很耳熟,在脑海里把认识的名单飞快翻了遍。

最后面对容颜带着期盼的眼睛,她摇摇头,“嫂子,我不认识什么徐名义。”

“他是慕安之的战友,你怎么会不认识?”容颜一脸的不可置信,猛然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比王芳矮了那么一点,双手叉腰,毫不输气场的扬起下巴,对视上她的眼睛。

王芳摊摊双手,这是她进入这个屋后,做的唯一一个没保持标准军姿的姿势,口气有些无奈,拘谨的脸色也有些松弛,“嫂子,慕军医在两年前来这里时,已经是部队里的人了。”

换句话说,两年前慕安之在哪个部队服役,有哪些战友,以她王芳的资历,根本不可能认识。

容颜眯着眼把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尤其是面部表情,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面色如常不说,一番谈话下来,整个状态完全松懈下来,根本不像在撒谎,她选择了相信。

看容颜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王芳也由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坦坦荡荡,大方任她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传来战士铿锵有力的口号和跑步声,王芳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嫂子,我还要参加早训,先走了。”

“等一等。”容颜喊住她。

王芳真着急了,对着容颜,口气是鲜少有的不耐烦,“嫂子,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早训回来再说。”

“我今天来找你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慕安之?”

王芳侧过脸,很认真,也很严肃地看了眼容颜,“嫂子,你放心,上次跟你到x市,是我骗了你,这次的事,我不会告诉慕军医。”

看她穿着作训服挺直飒爽的背脊,容颜自嘲地笑笑,什么时候起,她也懂得威胁利用别人了。

王芳走后,容颜并没立刻离开,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很久。

这是慕安之带她离开容家,给她许诺的第一个所谓“家”的地方,比起城中那套精致奢华的别墅,她更喜欢这里。

不因别的,只因为心里上的一种慰藉,人嘛,都是讲感情的,手,轻轻抚上小腹,何况,在这里,她怀上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意义自然非同一般。

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也胡思乱想了很久,她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直接朝门口走去,而是步履慢悠的朝眼前的两个房间走去,走到相邻的两个房间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推开属于慕安之的那间。

她走了进去,坐到床边,轻轻摸着干净洁白的床单,或许是职业关系,慕安之好像特别喜欢用白色,连容易弄脏的床单,几乎也都是白色。

正对着床单发呆,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听的铃声,震荡在不大的空间里,非常刺耳。

容颜定了定神,从包里拿出手机,划过接听键。

“颜颜,出大事了,你知道吗?”秦晴的声音划过长空而来。

“我知道。”

秦晴吃惊,“你知道什么事?”

容颜面无表情,想起于莉莉撕心裂肺的哀嚎,心里蓦然一紧,“容萱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晴刨根追问。

容颜从床边站了起来,拎起包,朝门口走去,随便扯了个理由,“今天早晨的报纸上都登出来了。”

“唉……”秦晴在那头兀自叹息,“我虽然一直觉得她很可恶,但是从没觉得她该死,据说被人捅了十多刀,脸也毁容了,行凶者真是太残忍了。”

容颜感觉心头一堵,一股酸水由胃里朝喉咙口翻涌,她抑制不住的想呕吐。

“颜颜,你怎么了?”

“我没事。”容颜脸色苍白,说到这里就把手机拿离耳边,“我有点事,先挂了。”

“颜颜……”容颜在按下停止键时,只听到秦晴在电话那头担忧的轻呼,她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理会其他事,把手机放回包里时,索性把它关机了。

城中别墅的书房里,黎卫国走后,慕安之并没回房休息,他彻夜未眠的翻阅着手头已经掌握的资料,他眉心紧敛,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一整夜不要说喝一口水了,连姿势都保持着没动一下。

所以他并不知道容颜黎明时分醒过来,又出去的事,直到佣人过来敲门,“少爷,可以吃早餐了。”

他头都没抬,“我知道了。”

佣人知趣退下,慕安之终于从坐了一整晚的凳子上站起来,稍微舒展了有些僵硬的手臂就开门出去。

他没有下楼去餐厅,而是信步朝不远处的主卧走去。

打开房门,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床,心里猛然一紧,对着身后就是一声怒吼,“夫人呢?”

管家行动利索的出现在门口,踮起脚透过慕安之的肩头朝房间里看了看,当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他马上明白让眼前这男人一大清早暴怒的原因。

他低下头,不敢看慕安之,背脊发凉,声音带着颤音,“没看到夫人出去啊。”

慕安之转过身看着他,一双凤眸里燃着能把人瞬间变成灰烬的熊熊烈火,“快去找!”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身朝楼下小跑,刚一转身,就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愣了下,心里大喜,高声唱道:“夫人!”

“多吃点。”坐在餐桌边上的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最后还是慕安之率先开了口。

容颜咬着筷子,抬起眼睛看向慕安之,“舅舅和liena呢?”

“回去了。”

“回哪里去了?”容颜一愣。

“别管他们了,吃好了,我们就回部队,我要给你全身好好做个检查。”

“做全身检查?”容颜忽然想到肚子里有慕安之还不知道的孩子,忙冷声拒绝,“不要了,我在美国已经查过了,你只要给我查查大脑就行了,看看最近为什么老感觉很晕眩。”

后半句话,容颜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这是她按徐名义的提示故意这样说的,她心虚。

慕安之夹荷包蛋的筷子顿了顿,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反常,继续朝她碗里送来,“嗯,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容颜夹起鸡蛋,用力咬了口,心里愤愤,这男人讲话也太有水平了,她言正色厉的拒绝,到他这里就变成了打马虎的考虑。

一口鸡蛋下肚,她用力放下筷子,瞪大眼睛看着慕安之,“我要你答应我只查脑子,不然我坚决不去!”

慕安之似乎很惊讶,短短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她态度会这么强硬,沉默了一会,回看容颜的眸光里带着点点宠溺,“好,就听你的。”

顿了顿,似乎是猜到容颜坚决不肯做全身检查的原因,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柔声道:“傻丫头,是怕痛吗?做全身检查一点儿都不痛的,要不要试一下?”

鼻尖被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包裹住,然后急速朝全身扩散,容颜浑身不由被激起一层粟粒,头脑一昏,她差点,不受控的点头答应。

还好,在最后关头,想到腹中的孩子不能让慕安之知道,想到还要从徐名义那里知道亲生父母的下落,她嘟哝起嘴,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不,不管痛不痛,我都绝不做全身检查。”

慕安之只轻声笑了笑,没再多坚持,就这样随了她。

用过早餐,管家很恭敬的走过来,“少爷,夫人,车已经准备好了。”

慕安之微微挑了挑眉,朝管家摆摆手,“我知道了。”

管家半弓着腰,退了下去,慕安之走到容颜身边,俯身下去拉起她的手,“老婆,走吧。”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刚动过一个小手术,容颜真的会以为慕安之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不然怎么会这么温柔的搀扶着她。

当慕安之挤到她身边时,容颜有些吃惊,“咦,你不能坐前面吗?”

慕安之关好车门,顺带挑了挑眉,“老婆,我们才新婚多久,你就这样嫌弃我,就不怕人家伤心吗?”

容颜很明显的感觉到坐在前面的司机背后抽了下,她顿时无语,还好,不等她开口,司机已经很知趣的放下黑色隔窗。

“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耻的?”容颜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始出言讽刺了,“慕安之,我知道您老人家有学问,但是,这样时不时让我惊诧一把,您怎么的,也要考虑一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慕安之笑了笑,长臂一伸,直接把身边人拉到怀里,笑得乐不可支,“老婆……”

容颜下意识地反抗,只稍微动了两下,发现和以前一样,无果后,就没再挣扎,她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最后,选择了乖乖的,被慕安之抱在怀里。

男人毫不知情,垂下眼眸定定看着怀里人,心里仿佛荡漾着一股春水,就这样定定看着怀中人,仿佛拥抱着他的全部世界。

司机把他们送到武警部队门口就离开了,冰凉的冷风吹醒有些混沌的大脑,容颜终于想起一件自己疑惑好久的事,“慕安之,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散网的工作态度,部队就真的拿你没办法?”

潜台词,要是我,早把你给开除了。

“不是啊。”慕安之拉起她的手,缓缓朝部队里走去,“我这段时间请事假的。”话音未落,又补充道:“部队里不管请什么假,请多少天假都不扣钱!”

容颜眼前垂下无数条黑线,她还以为慕安之会拍着胸脯,很骚包的告诉她,“以我老头子的地位,部队就像是我家开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呵,容颜自嘲地笑笑,慕安之就是慕安之,他为人处世的低调,她早见识过,怎么可能会像一般的官二代,或富二代那么庸俗。

抬起头,用余光斜斜的瞥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印证了一句话,低调才是最牛b的炫耀。

慕安之真的没逼容颜,只让王芳带容颜去做了个脑部扫描。

等容颜从ct室里出来时,慕安之已经换上笔挺干练的军装。

玉立挺拔,英姿威武,不管远看,还是近瞅,都是那么人模狗样。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你老公穿军装很帅?”慕安之最近也不知道哪根线搭错了,王芳还在,他就这样公然调侃。

容颜狠狠瞪了他一眼,口气凉飕飕地,“慕军医,您是很帅,但是,您的扣子好像扣错了。”

“是吗?”慕安之不疑有他,还真低头朝胸前看去。

容颜乘机朝楼下一溜烟的跑去,身后传来,男人对着她难得有的咬牙的声音,“容颜……”

已经跑到一楼的女人,才不管身后的男人脸被气成了什么样,发出一阵爽朗的轻笑声后,就朝边上的家属区走去。

才到家属区门口,容颜就看到一个在岗位那里,双手叉腰,边在原地打转,边对着哨兵发火的人影。

大步走上前,看清来人是谁,不由一声惊呼,“小晴,你怎么来了?”

秦晴朝阻拦她的哨兵狠狠翻了个白眼,“你好好看看,我是你们慕大军医夫人的闺蜜,闺蜜你懂吗?你居然拦着不让我进去,我告诉你啊……”

容颜扶额,一把拉住喋喋不休的女人,“小晴,我们走吧,这是他们的职责。”

秦晴完全没听进容颜的话,矗在原地,对着一脸无辜的哨兵还想继续训斥,容颜不管她愿不愿意,拽着她就朝家属区走去。

走进家属区后,她没忘记回头朝两个面面相觑的哨兵,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她讲话一直这样,比较直。”

“颜颜,你居然对他们道歉!”听到容颜对哨兵的歉意,秦晴当即跳脚了,挣扎着抽出手,转身过去就要继续和两个被她弄得面红耳赤的哨兵理论。

“我好想听某个人曾经说过,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一定不能像他妈那样毛毛躁躁……”容颜转过脸,看着秦晴的后背,脸上是波澜不惊,淡到让人几乎以为没什么表情的表情。

不得不说,和慕安之相处久了,她还真学到了点皮毛。

秦晴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慢悠悠地朝容颜靠近,声音带着故作的温柔,“颜颜,下次记得要早一点提醒我哈。”

容颜嘴角抽了下,转身朝楼道口走去,秦晴踌躇了下,步履淑女的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细碎的能让人掉下巴的脚步声,容颜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向来以豪爽自称,混迹于人世的秦女侠,正在以大家闺秀,类似三寸金莲所走出的步伐,朝她慢慢走来。

不由扶额无语,到最后,站在楼梯上等了好一会儿,还迟迟不见身后人出现,忍不住走下楼梯去拽她,“好了,这里又没外人,别在这么矜持着装淑女了。”

秦晴不满地噘噘嘴,纠正她,“谁在装了,我一直在努力变成淑女。”

容颜讶然失笑,“好了,都怪我说错了。”对着秦晴做了个请的动作,“金夫人,您这边请。”

“你就贫。”秦晴沉下脸,眉眼处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满意。

金子的母亲果然连夜赶了过来,从秦晴手腕上无意露出的玉镯就看的出来,她对秦晴很满意。

容颜轻轻撩起秦晴的衣袖,扬了扬眉梢,调侃道:“真是个好婆婆,这玉镯一看就是传家宝,可谓价值连城。”

秦晴收回手,单手摸上玉镯,脸上漾着幸福,“哎呀,先别光顾着说我的事,先说说你的事。”

容颜有些心虚,“我有什么事?”

心里一阵紧张,难道早晨那通电话里发出的干呕声,让她察觉到了什么,面对从没紧张过的好友,手心里泛起薄薄的冷汗。

秦晴这段时间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激的有点过,并没看出容颜的心虚,径直说道:“容萱的死,你有没有怀疑过是谁干的?”

容颜愣了下,她总不能告诉秦晴,坐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外人看来最大的嫌疑犯。

“怎么了?”秦晴看容颜双眼直勾勾的定在地上,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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