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袁鹿(1 / 2)
这场叫价,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谁也想不到,最高价能出现在这套婚纱上。
裴颖忍不住扭头去看袁鹿,她坐在那里,自是代表着盛骁,叫价叫到这么高,不知道盛骁是否知道。但李特助坐在那里,他应该是知道的。
虽说这场是慈善宴,任何东西拍到多少价钱,都不是因为物件本身的价值,是因为这背后的慈善意义,都是大家为慈善事业出的一份心意。
只是眼下两方较劲过于明显,一方面是不友好,另一方面是坏了这场宴会的意义。
以她对盛骁的了解,她不觉得盛骁会做这种事儿,他年少时候曾因为任性妄为闯过大祸,事情解决以后,他跟她说他很后悔,往后再也不会这样。他说到做到,真的改掉了很多臭毛病,也没有再闯祸。
他做任何事儿,都会思虑周全。
如今这算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么?
她舔了舔唇,喉头泛起一阵苦滋味。
裴爷爷说:“这小姑娘可真是胡来。”
裴颖说:“盛骁有自己的分寸的,可能其中有什么恩怨也说不定。”
价格还在网上攀。
在旁人眼里,袁鹿拿酒杯喝酒的姿势,泰然自若,并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但其实她不过是在给自己的压惊,这种风头,她来之前,压根没有想过。
可她不觉得这风头有什么好,她快急死了,眼瞅着就要逼近两个亿,也太夸张了点。此时,没往上涨一次,就会发出一声细微的感叹,周围议论声也更多。
陪着母亲坐在前面的程江笠心里也不是滋味。
田依娴瞧着自己儿子冷着个脸,不动声色的拍拍他的手背,说:“注意一点自己的表情管理。”
她说着,偏过头,朝着袁鹿那边看了看,“就是那个女孩子?”
程江笠没应声。
“长得是不错,但显然不懂事,你驾驭不了。”
“那你就错了,她很懂事,是有些人拿这种手段泡妞而已。”
田依娴笑了笑,“你以为你很懂她?”
“不敢说很懂,但她什么样的为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还是了解几分。她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我还是清楚。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不是所有长得像狐狸精的人,心里都藏着一颗坏心。也有披着狐狸皮的小白兔。”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嘴唇,说:“我身为你的儿子,看人总是有几分准的。”
她笑而不语,“可惜,你看的再准,还不是被人包养了。”
他皱皱眉,“懒得跟你说,你别管我的事儿就行。”
“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最终,价格叫到两亿,李特助收手,没再继续往下杠。
主持人的分贝比刚才高了不止一个度,激情的情绪显而易见。
随即,江韧上台,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
他上场的时候,主持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的身份,也算是一种广告。
他走上台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距离有点远,他不能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脸。只见那人提着裙子起身,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朝着宴会厅的侧门走去。
他稍稍停顿了一秒,走上了台子。
有些人,他只要见过一次,就能将那人深深的刻在心里,因为那人破坏了他的家,逼疯了他的妈妈。
主持人问:“江总,这件婚纱,是不是要送给一个对你很有意义的人?”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他的身上,包括袁鹿。他站的位置,正好与她正面相对。她坐在这里,他站在台上,隔得距离不算远,可以把她的正脸看的清清楚楚。
精心打扮下的袁鹿,自是美的发光发亮,比之六年前更美。很多人说,美人看久了会腻,但他觉得袁鹿的美,具有魔力,沉沦以后,便无法自拔。
此时她脸上挂着浅淡又得体的笑容,身上少了戾气,反倒是温柔似水。
她的眼睛在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是。”
“那么,这个人现在在现场么?”
景菲已经准备好了要站起来,接受大家的目光,她整了整衣服,弄了一下头发,转头问景崇自己的妆容是否完好。她心里激动不已,在江韧面对着袁鹿刁难,一次又一次的举牌。
两个亿,对景家来说倒不是多大的数目,但对现在的江韧来说,可以说是全部。
一个男人,明知道要倾尽全部,还为了你执意拍下你喜欢的婚纱,这是多么浪漫的事儿。
“在。”江韧说。
他的目光看向景菲。
“能说出她的名字么?”
江韧:“袁鹿。”
他说这个名字的瞬间,景菲已经站起来了,可他说出来的名字,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索性景崇反应快,一把将她拉下来。
她脸上的笑容还僵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鹿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微微怔住,心头情绪翻腾,眼眶发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李特助小声提醒,“你可以拒绝。”
这时,已经有工作人员过来邀请她。
不过在袁鹿准备拒绝的时候,江韧先开了口,说:“不必邀请她上来,我也不想知道她的意思,这只是我自己的决定,是为了弥补我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对她造成的伤害,是我欠她的。我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毕竟江韧是跟景菲十指紧扣着一块进来的,很多人都看到,也知道这是景菲的男朋友,是最近新上位的新贵。
他没说之前,大家都以为婚纱是要送给景菲的,也有人看到景菲都站起来了,结果却叫人大跌眼镜。
这一举动,反倒让更多的人记住了他。
同样也记住了袁鹿。
往事再次重现,历历在目,袁鹿想到父母,想到了万岁,想到了余诺,然后想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让她觉得自己此刻像一只飞上了枝头的野鸡。
她的一切,都是被这个男人打碎的。
她觉得难堪,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面色微白。
他很好的提醒了她。
主持人也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追问,就在他准备结束这一趴的时候,袁鹿起身,跟工作人员讨要了话筒。
盯着江韧,声音透过话筒响彻整个宴会厅,她的语调清冷,没什么大的起伏,语气里透着讽刺,笑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这身婚纱,听说你跟景菲要结婚了,那就当做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希望你往后能够一心一意的对待她,别辜负人家的一片痴心。最后我要跟你说,我不会原谅你。可能到你死了,我都不会原谅你。不好意思,在这样的场合,说这种不恰当的事儿。真的很抱歉,这本应该是一个很有爱的场合。”
试问,有谁能够原谅一个把自己打碎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痛苦,不知道她在重塑的自己的时候有多困难,即便到了现在,她依然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人,碎裂的东西,再拼凑起来,还是会有裂缝,又难看,又易碎。
她本来可以很好的,也许能有机会攀上不该攀的人。
但如今的她,一点也不配。
她把话筒递给工作人员,兀自坐了下来,微微扬着下巴,神色冰冷,像个铁石心肠的人。
不明白情况的人,大抵会说她矫情,不够大度。但她不想识大体,也不想大度。
气氛有点尴尬,她也管不了这么多。
江韧立在上面,神色未变,反倒觉得愉悦。
主持人立刻圆场,把场子又热了回来。
江韧合完照,就跟着工作人员下台去办理手续。
出去后,他给孟正打了个电话,钱很快到位。
而后,他就去了侧门,掩在暗处,等着那人回来。
不过他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人出现,最后只能放弃,先回去再说。
他回到位置上。
景菲:“怎么去了那么久?”
江韧:“有点事儿。”
他的神色如旧,没有半天歉疚的意思,也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愿。
景菲侧着头,紧抿着唇,死死盯着他,心里在滴血。她终是忍不住,压着嗓子说:“你这样做,要我怎么跟爸妈说?你这是当着这些人的面,撕我的脸。我以后出去还有什么脸面?”
江韧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说:“等结束了再说。”
景崇一只手托着腮,笑眯眯的瞧着他,像是在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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