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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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不哭就好了,我们都在后面做工作,尹贵公一直在病房给小姐讲这些天的事情呢,放心吧。

汉聖拍了拍尤然的后背,然后就走出了庭院。

天终于放晴喽。

尤然听到汉聖那声闲适的念叨声,这才抬头看天,果然,雨停了,光透了出来。

她哼笑了一声,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哪有血族那么喜欢放晴了的天空,果然老师最不会安慰人了。

***

当尤然再次来到穆斐的病房前

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正好她看到了连灼医生,于是她就询问了关于穆斐大人此刻的情况。

恢复地挺好的,不得不说,纯血的恢复力就比普通血族要好些,现在脸上的疤痕已经差不多快要消除了,除了身上一些比较深的还没有完全消掉外。连灼看着自己的记录报告,与尤然说着穆斐的情况。

那医生,大人她还能记得关于我的事情吗?尤然听到穆斐身体在慢慢恢复放下了心石,但她还有在意的,那就是关于对她记忆消失的这件事上。

是否还有转好的余地。

连灼摇了摇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因为这种情况。

听道雷讲,那种药水是在蛮夷受赠,那更加没得调配解药的法子了。

毕竟蛮夷之地的血族与外界隔离了太过久远,那种禁一药更是失传好些年。

好孩子,你不妨问问那位巫婆,说不定她有法子。连灼本来是不信那个老妖婆的,奈何对方竟然能使出手段将穆斐唤醒,说明萨迦还是不可小觑的。

尤然顿时沮丧到了极致,因为她早已询问过萨伽婆婆了,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蛮夷的药水对外界是禁一药,只要不知道方子,根本无解。

就是因为无解,才被列为禁一药,永远禁止调配再出现了。

那种药水,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冥忧。

目的就是为了将那份最希望遗忘的难过的、悲伤的、痛苦不堪的记忆深埋在冥界,永不再提及,不会再因此伤心流泪。

而穆斐却将此用在了最需要珍惜的记忆上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了就是永远保护她的小猎犬。

她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救出来的假设,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

这大概就是我说的全过程了。

病房内

依旧是喜欢手持钢骨扇的贵公尹司黎说完之后,灰金色的眼眸望着坐在病床上,恢复不久的老友穆斐。

她并没有遵从穆斐要求的简短说辞,而是尽量详细地讲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所知晓的所有事。

包括穆斐她自己为了尤然甘愿承担一切罪责的行为,以及她的小傻瓜是如何去救她回家的。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那悲惨的战争场景,孤身一人挑战那些凶残的士兵的悲壮场面,但她是看见了。

看见了那天夜晚,满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尤然是如何抱住穆斐带到这里来的。

她拼尽了全力,小心翼翼护住她的心上人,即便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穆斐握住手里早已冷却的茶,她听完尹司黎告知她的这些事后,沉默了良久。

她本是苍白的脸上因为还未完全恢复,而显得更加憔悴。

因为久未吸食人血,因为长时间被银质封锁,更因为在暗狱里遭受的一些刑罚。

针刺,银水洗涤,强制唤醒的刑具。

我记得所有事情,遇到的人和事,这七百年来的每件事,除了尤然,我对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穆斐望着红茶里的旋涡,慢慢开口。

尹司黎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讲什么漂亮话了,因为她正好瞥见了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尤然她,大概都听见了。

听见了这句话,她一定很悲伤。

那你记不记得,你自愿背负那些事的起因?尹司黎算是引导着,她想要穆斐能慢慢稍微能有那么点尤然的影子,哪怕一点点都好。

我只知道,我为了保护一个人,为了她我决定冒这个险恶,哪怕我自己不存在了,也可以。

亲爱的,那个人就是尤然,你在六年前将她带回了家,然后慢慢长大成人,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她特别爱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了。尹司黎完全不想掩饰尤然那份心意,因为谁都能看出来尤然为了穆斐已经豁出性命的态度了。

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真的。

尤然穆斐默默叫唤了一声尤然的名字。

而在门口默默倚靠墙壁偷听的尤然,听到这声久违的叫唤,瞬间热泪盈眶,她将后背抵靠在墙壁上,默默抹眼泪。

穆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的记忆里,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还有那个银发女子的模样,也是她第一次才见到的。

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记起丢失的那份珍贵记忆,她知道尹司黎不会骗她,她艰难险阻要保护的女孩,就是尤然,可是关于她的一切,自己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事,你能醒过来就是万幸了,慢慢来,而且你的小家伙很厉害,她把她带回来之后,皇室和锡戒都没有正式下达追捕令,我想那次大灾难先够他们喘息的了,尤然真的超棒的!

尹司黎挑着眉自豪地说道,若不是知道穆斐刚苏醒需要好好静养,她真的可以好好把小尤然在穆斐面前吹捧了一遍!

穆斐听后哼笑一声,她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位皇室一直斥责为异种的混血儿誓死都要保护着。

她感到很不可思议,她私以为自己的感情是淡漠的,最起码没有那种会将自己生命与另一个人划等号的想法。

所以,这六年来,

她与尤然到底如何才产生这样的宿命般羁绊

她们可以会为彼此义无反顾。

直至生,直至死。

穆斐很想知道这其中隐藏的答案。

我也很想回忆到那些美好,想让自己的记忆变得完整。穆斐说。

尤然将自己的气息全部隐藏起来,哪怕她此刻泪流满面,她也能不让穆斐发现她的存在。

当她听到穆斐说着想要记起关于那些美好的事后,尤然突然觉得眼前有了盼头,有了光,她本来还担心,穆斐大人将自己忘了,甚至还不愿意想起关于她的一切,那才是最糟糕的。

幸好,

穆斐还是想记得她的,哪怕对方现在对他印象陌生,但努力不就会有希望吗?

她怎么能轻言放弃。

这还不算太晚。

她深吸一口气,抹掉了最后的泪痕,然后微微侧过头望着远在病房里那道身影。

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她亲爱的公主殿下,

然后默默离开了这里。

一连几日,穆斐都没有再次见到那位家仆尤然。

她私以为是因为自己疏离的举止令对方伤心难过了,毕竟在第二天尤然来看望她的时候,对方无意中碰到她的手时。

她也是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她不喜欢被别人碰触。

尤然那时候的表情大概像是快哭了。

所以,自那时,她就再也没有在夜晚自己醒着的时候见到尤然了。

为了更快恢复精力,白天,她都是沉睡状态。

而穆斐不知道的是,每到下午四点,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的床头塞上一束紫色的小花,促进她睡眠。

她没有再次越界,也没有再靠近,而只是站在床边两米的位置,静静地凝视着穆斐。

就离开了。

她这样的坚持已经有一个礼拜,除了去摘花送给心上人之外,其余的时间,她都用在了缝制那个狐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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