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碰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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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书主要负责扒原始数据、写代码和架构模型。这回新方案要加不少参数,她迅速去电脑边忙碌了,一口气开了七八个大平台直播间抓数据,亏得电脑配置高耐得住。

薛闲则负责数学,写一段就自我欣赏一会儿,不断招呼范乾津来“欣赏美色”,发出“真是太美了”的沉醉感慨。范乾津也能体会到,欣赏后心情很好。

范乾津暂时负责写理论综述、优化案例,并被强制加了圆谎的“商业合同”分析。

梁辉还真像个资本家,在旁边时不时催几句进度,还会在他们周围绕来绕去,看谁在摸鱼就问到“哪一步”了?

梁辉人在这里,但学生会工作也非常忙碌,不停在回微信消息,时不时还有电话打来,他就到隔壁房间接。但等他空闲了,就会来讨论进度。

这个团队里没有工商专业的,梁辉就负责市场模拟运营那一块,他还会做视频,那34寸大电脑渲染起来效果没得说。

范乾津也暗暗在心里认可,这支队伍确实是比赛的态度,傅望书和薛闲都是技术流人才。梁辉组织后勤力也不可或缺。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学到新的东西,有新的启发,都让范乾津觉得值,他暂时克服对梁辉的成见,与大家认真讨论。

不过梁辉老板出去接电话时,大家立刻又娴熟地开始摸鱼吹水了。

有了新的参数要求后,傅云书那从各个平台扒脱水数据的模样,熟练得如同黄金矿工,却苦瓜着脸。

“唉,要是老娘当年赶上挖点比特币,现在至于在这里连连看这些玻尿酸脸么?”她屏幕分成了三块,一块是数据处理界面,一块是自动抓取的表格,左下角有很小的一块是网红唱跳直播间。

薛闲则坐在沙发上,还是用传统纸笔,面前有几大张写着公示的纸,还在往下算,“快别提玻尿酸了。前阵子杉杉跟我讲,”他也顺便瞥着范乾津,“就是你们那suae宣传部的美女副部长去打针……”

“方辰吗?”范乾津吃了一惊。他还觉得那学姐挺不错的,而且她的脸也用不着整啊。

“不是,叫另一个名字,忘了。手术没做好,眼睛一大一小,造孽,希望顺利恢复……”

不是方辰就好。范乾津道:“很多人都想变得更漂亮。这也是网红经济爆发增长的原因之一。”

“学弟,像你长这么好看的人,瞧那些网红靠脸来钱那么快,会不会也想尝试一下?”

“不想。”范乾津道,“而且网红并不是躺着赚钱,也各有各的不容易。”

“也是哦。”傅望书道,“保养麻烦,健身要毅力。化妆品和护理里的学问也非常大。不比书本上的知识简单。”

薛闲皱眉问:“所以学弟,你一天到晚也会养颜吗?梁辉跟萧典洋那种人混在一个寝室,他捯饬得这么人模狗样我一点不奇怪。你呢?天生丽质?”

“没有。”范乾津道,“就顺其自然,而且我真的觉得长相如何并不重要……很多有本事的人都长得一般。天生的东西就是动物性的东西,它并非人生的决定因素。千万不要被此束缚。”

“说得很好。”梁辉推门而入,大家赶紧装作认真干活。梁辉心情很好,走过来含笑道,“不要被动物性束缚住。人当然要超越它们。”他意有所指般,眼中涌起振奋又不平的某种光彩。

晚上10点左右,这支早晨才深化新方向的队伍,就效率奇高地把方案稿做了个七七八八。他们约了几天后的时间继续。

傅望书和薛闲一前一后离开。范乾津慢吞吞收拾着东西,对于他来说正事才开始——梁辉答应要告诉他那个新项目的情况。

范乾津斜眼瞥梁辉打了个哈欠,心想可不能让他改天再提。他正准备让李敏奇再佯装打电话来刺激一下。梁辉却主动道:“小范,跟我来。”

梁辉顺着客厅楼梯往上走,范乾津跟在他后面。这独栋小楼不高,第二层有几间紧闭房间门,第三层就到了露台。梁辉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顶层门锁,外面的漆黑夜色中,头顶星空辉映着点点微小光芒。梁辉把露台门关上,他们便置身在浩瀚星河之下。

周围有不少亮灯的高楼,比如那栋二十多层的双体大宿舍,几栋灯火通明的高大教学楼,更远处还有北京城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城市夜景……

在这一小片黑暗矮房顶,能看到夜空有不少星星,周围光源夺目,颇有些华灯碍月、飞盖妨星的味道。

“应该再用拍立得照一张。”梁辉仰头观赏着,“放宿舍里了。”

范乾津想到他送自己的那张照片,还压在荷包深处:“学长,这楼是给你一个人住的吗?你可以把摄影器械放在这边吧。”

梁辉道:“这栋楼最初规划的时候,本来是担心变异人数多了,两栋不够住,才额外准备的一栋空宅。看这架势可能那两栋十几年都住不满了。我入校的时候就申请在这里放点东西。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回宿舍睡。“

梁辉大大方方,也没有因为“享受特权”做出不好意思的姿态。或许他早已习惯。而且这栋楼都是他父亲捐的,稍微有个特权区域,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范乾津问:“误判了变种人的数量,是因为辐射学的文章吹得太过火了吗?”

梁辉神色不虞,“变异出现不过几十年,前沿研究远不成熟。武断以十八岁来划界是不严谨的。有人到了二十来岁才分化,并没有配套的成熟引导。”

范乾津听出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茫然忧郁。范乾津趁热打铁,故意道:“难道说,我那发小,有机会分化成变异人?和喜欢他那alpha学姐在一起?”

梁辉勉强笑了笑:“难说。不过老天爷很可恶,想变的变不了,不想变的突然让你变。”

范乾津又装模作样问:“那辐射学的文章,不是说ao对长远社会有不少优势吗?对个人发展也有助力,应该很多人都愿意吧?我那发小就天天说要是变帅变聪明了该多好。”

梁辉冷冷哼了声:“副作用不在乎么?人的主体生命意识觉醒后,又怎能回得去呢?两性的分化是为了对抗自然风险,人类进化到今天。社群性已经逐渐取代了家庭的抗风险性——个体变得越来越‘完整’了。这是道德和文明赐予人的礼物。可是ao变异就像是大自然在提醒人类:你们依然是有缺陷的、动物式的、永远不可能靠自己超脱和圆满……”梁辉越说声音越低。

范乾津心中一动,他居然能深刻理解梁辉这观点,并隐隐体会对方不甘的心情。因为他是“绝对理性之人”追随者。

自我独立的人无懈可击,自主意识凌驾于一切。如果在那上面还有更高存在,只有康德说的“道德与星空”,暗指人的意识与宇宙的承接关系,是庄重美的。

可是ao机制就像大自然将人类打回动物性。

从前范乾津就觉得ao机制“辣眼睛”。他看着梁辉与白日不同的落寞感,心想这骄傲的青年就宛如一个圈,看似圆融丰满,其实在繁华中水泼不进,固执不接受“另一半”。

范乾津很自然就顺着梁辉的思路说下去:“人都应该有选择的自由。无论是普通人选择ao,还是反过来。动物性难以抵抗,那就用生物科技或信息技术来包装,然后克服它。”

范乾津不屑于割短期泡沫韭菜。但如果这个新经济态能带来技术增长点,他也会赞同。

梁辉十分振奋:“这正是我想说的,也是我要做的事……小范,你……”他居然因激动而颤音,“为什么你这么……这么懂我呢?简直像是把我脑子里想的原话复述出来……你真是让我好惊喜,是我的,我的同道中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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