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宴上孤立无援(1 / 2)
凌云阁东面的塔端,一身明黄龙袍的君羽炅泽负手立在谯楼上,眉宇间威仪之态尽显,凭栏望去,眸光深长而久远。
“轲,看见了吗?楚翊尘的势力在江湖上,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傲然的地步,他不来,群雄不动,朝廷在那些武林中人的眼里,算得了什么。”
谯楼另一端,君羽墨轲环胸倚在石墙上,深邃的眸光幽静地望着城南方向,一座建筑雄伟的府邸倒映在瞳眸中,如晕开的墨水般流连不散。
清风撩起他宽大的紫金袖袍,将男子威严的声音传到耳边,他缓缓遥远的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声音淡不可闻。
君羽炅泽蹙眉,回眸看向他,“轲,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顿了会,道:“本王在想,如何能将那一潭清水给搅浑。”
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叫人心生疑问。
“轲的意思是?”
君羽墨轲站直身,走到谯楼前,俯瞰着整个圣宁城,将城中的红墙青瓦、远处浩瀚的护城河皆尽收眼底,凤眸漆黑如墨,蕴含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前朝能以江湖群雄之力夺得江山,只因当时是乱世;而如今,太平盛世间,武林群雄再起也不过是一群莽夫,稳天下在民,不在武力。一群武夫若能招安,固然是好,如若不能,那就将之势力一一瓦解。”
“你想如何瓦解?”君羽炅泽眉心皱了一下,凝重道:“他们既无叛乱之举,也无任何罪行,如果冒然举兵镇压,只怕会适得其反。而且,就算事成,朕还要给天下百姓一个合理的解释,这群人在百姓中影响甚广,理由若是不能服众,到时候还会弄得人心惶惶。”
“他们自己会瓦解的。”君羽墨轲轻轻一笑。
君羽炅泽抿唇,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问。
……
天奕律例,面圣不得持兵,因此,各门派掌门人的随身兵刃都交于门中弟子保管,而门中弟子则被内侍们安排到偏殿休息,楚翊尘携群雄空手赴宴,姿态凛然,毫不畏怯。
无双身份特殊,内侍们不敢拦,但傲古不一样,也被安排到偏殿中。
“此次宴会,公子身份最为特殊,倘若宴席中情势有变,该当如何?”
宣于祁斯文一笑,“就算有人看我不入眼,也不会在未央宫内动手。再者,南胜门外,百姓聚集,众目睽睽之下,群豪高调进宫,难道只是为了面子么。”
“傲古,你就放心好了,再怎么样宣于祁还有本女侠罩着,不会有事的。”
“那就拜托无双小姐了。”
凌云阁殿内,美酒果菜早已上桌,以江湖地位排定宴席座位,只因天子未到,依礼不能入座,是以,群雄皆站在殿中央围着他们的盟主高谈阔论,笑声朗朗,豪爽阔气。
外面响起一道威严肃穆的钟罄,接着便是内侍高呼声。
“皇上驾到——”
“宁王驾到——”
殿内霎时一静,群雄互视一眼,纷纷将视线投向楚翊尘,只见他神态自若的撩衣行至到一边,仅仅站着,却没下跪,豪杰效之。
宣于祁拉着无双,退步至众人身后,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低眉浅笑。
明黄色的身影最先踏入大殿,身穿紫金王服的宁王稍慢半步,他一进来,视线直直射在最前面的楚翊尘身上,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楚翊尘似有察觉,回以一笑。
等睿帝君羽炅泽在大殿正上位落座后,按照礼节,众人则开始高呼行礼,不过行的却是江湖礼,以楚翊尘为首,群豪皆是抱拳过胸,长揖下去,不拜。
宣于祁和无双自然也就随大流行江湖之礼。
睿帝眸光微闪,面上堆满了威仪的笑容,抬手示意。
“天下英雄能在元宵佳节之际,齐聚圣宁,朕高兴之极,诸位也都是当世豪杰,不必拘于这些虚礼,果酒已备,诸豪,请入席。”
“谢陛下。”
江湖群豪谢过之后就都纷纷入座。睿帝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最近处的楚翊尘身上。
仔细看了几眼,威严笑道:“朕虽高居庙堂之上,但早就听闻江湖之首,盟主楚翊尘的英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风采不凡。”
“区区草民,何当谬赞。”
睿帝仰天大笑,“此次宴会是武林群雄宴,只为把酒言欢,诸豪尽兴就好,都不必以草民自称。”
“谢陛下。”楚翊尘垂眸沉吟了一下,语气淡然。
群豪也齐声致谢。但都没把这种圣眷恩宠当一回事,俨然一副恪尽礼节,不留话柄的模样。
“本王与楚盟主之前见过几面,未曾有机会把酒言欢,今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醉方休,楚盟主千万不要太客气了。”君羽墨轲慵懒的倚坐在席位上,意味深长的眸光落在楚翊尘身上,唇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
“宁王客气了,能与宁王推杯换盏,楚某荣幸之至。”楚翊尘端起酒樽,凛然对上他的视线,隔空敬了一杯。
君羽墨轲挑了挑眉,举杯相迎。
接下来睿帝又分别与宣于祁、伯溪梧、卓清、叶问天、连秋练等人客套了半晌,之后才由司礼太监高声一喊。
“开宴奏乐!”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凌云阁前方的高台上,五彩丝带从天而降,舞姬手执彩带翩然现身,伴着悠扬的丝竹管乐之音,时而横空而翔,时而振臂轻飞……
凌云阁下方的人皆看得如痴如醉,而坐席在前的人却是心思各异。
酒过三巡,君羽墨轲稳坐上位,今日的他异常安静,一副什么都置身事外的样子。
楚翊尘犹如置身山野,姿态疏狂的独饮独酌,几缕随意落下的青丝在额前晃荡,叫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卓清面含微笑,端谨正坐,眸光泛着精光,似乎在耐心的等待什么。伯溪梧和叶问天席位相邻,两人素来粗狂,摸不清盟主的意思,也看不透睿帝的欲意,只得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连秋练是上席坐位中唯一的女子,从进殿起,便是一身清高自傲,就连方才睿帝攀谈之时,也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视线就一直牢牢的锁在斜对面的宣于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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