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回京(2 / 2)
所有伤害了九儿的人都该死,包括他!
君羽墨轲已然是失去理智的疯子,指上力度骤然加重,喉咙间的空气瞬间被抽干,即使如此,花非叶依然没有半点反抗,痛苦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死亡的味道。
在他以为就要解脱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破风之声,接着一声闷哼,紧掐在咽喉上的手突然卸了力。
花非叶只觉得脖颈一松,疼痛感散去,一大口新鲜空气涌入,原本模糊的意识一下子又清明了,猝然灌入打量空气,他跌坐在地上,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恢复过来后不解地抬起头。
原来不是君羽墨轲突然心软,而是再次被人打晕了。
楼中月面容冷峻地扶着他的身子,低眸看了眼花非叶,道:“死是一种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主子失去理智里,你也神志不清了吗?”
花非叶抿唇不语。
“郁姑娘的死对主子打击太大,为了防止他做傻事,这几天他不会再醒。”楼中月冷然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坞城不可久留,你去准备一下,等太后伤好些,我亲自护送你们回京。”
契风崖是亡魂之地,君羽墨轲只要醒来,就不可能不去,太后在崖顶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主子喜欢的那个女子是楚翊尘的胞妹,一旦她坠崖的消息传出去,楚翊尘也许会不惜一切为她报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灵回之巅根基未动,到时叛党涌入坞城,这里危险了。
楼中月走后,花非叶愣怔地坐在院子里发了会呆,直到太阳升起时,才起身离去。
午时过后,依然没有消息传来,花非叶治好手伤,亲自带上一队人马上了契风崖。
整整一天过去了,崖顶的血腥味还未消失,雪地上的尸体都被人清掉了,只剩下一片片的殷红血迹。
下面是万丈深渊,花非叶蹲在崖边吹了许久的寒风,半晌后,淡淡吩咐了一句,不顾属下劝阻,兀自在腰上绑了根绳子,接着手中又拿了跟绳索便纵身而下。
昨天不是没人下来找,但大多都是有去无回。
因为悬崖太深,峭壁极为险峻,绳子不是被扯断了,就是被嶙石割断。没了绳子借力,任由轻功再好也上不去,不慎坠崖的人都被泗水峡的激流冲走,有的找到了尸体,有的只剩下断肢残骸,还有的什么都没剩下......总而言之,都死了,无一幸免。
花非叶不顾生命危险,沿着悬崖而下,下了几十丈就没有雪了,半山腰的峭壁上生了古树,长了奇花,还有各种各样他不认识的植物。
到这里,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开始仔细观察着两面峭壁。
他想,可能九歌命大,挂在了某颗树上,可能峭壁某处像灵回之巅的后山一样,伸出了一块巨岩托住了她,也可能还隐藏着山洞......
他把一切的可能都想进去了,可是从中午找到黄昏,都没发现任何线索。
夜幕高挂,点点星子落在上面,花非叶斜斜的坐在一颗树上调息了小半个时辰,继续往下......如此反复,寻寻觅觅了一整夜,腰上的绳子不知何时扯断了,却仍然无果。
翌日,黎明的曙光照进峡谷时,他悬挂在峭壁上的一颗树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黄河蜿蜒曲折的流向。
那是他一生中见过最壮观的景象。
数百米宽的河面在泗水峡间,陡然收缩成十来米的激流,两座高山隔岸矗立,晨雾空濛,其间飞瀑轰鸣不绝,激流狂驰怒号,雪浪翻飞。
花非叶默了默,身子一旋,以极其凶险的姿势倒挂在峭壁上,猛然击出一记掌风,劈断峭壁上的一颗古树。
咔嚓一声巨响,粗壮的古树轰然坠落到石乱水激的峡谷里,眨眼间就被卷进奔腾的浪花中,片刻后,重新翻腾出水面时,只剩下了半根树茎随波远去。
花非叶呆呆地盯着峡谷间奔腾不息的激流,眼睛有些发红,身体剧烈晃荡一下,脚下倏地一滑,身子猛地坠下数十米......
千钧一发时,右手凶险地攀上了峭壁上的树枝,身体一顿,又一沉,悬挂在半空中。
此处离下方激流不足十米,身上的衣衫都被峡谷里的水雾浸湿了,鲜血顺着他的掌心冉冉而下,染红了手臂,衣裳。
花非叶咬着牙,沿着峭壁,小心翼翼地横向攀爬......
回到千影殿,已是身心疲惫,楼中月闻讯而来,见花非叶虽衣衫褴褛,身上伤痕累累,但大多都是擦伤,性命无忧,紧皱的眉头逐渐舒了些。
“可有收获?”他问。
花非叶从双臂中抬起头来,一脸沉寂道:“后天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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