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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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正在抄录,又听得熟悉的“叮—叮—叮”响,又是几条信息。

诗22:35:17

《邻妇家》

玛尔特独自一人。

玛尔特:

求主宽恕我亲爱的丈夫,

他实在是有些对我不住!

一个人满世界东游西荡,

丢下我在家中做活寡妇。

我可从来没给他添烦恼,

真心地爱着他,上帝知道。

(哭泣。)

没准儿他已死啦!——

我好命苦!——

真那样,至少也该有张死亡证书!

(玛格莉特上。)

玛格莉特:

玛尔特太太!

玛尔特:

什么事,格莉琴?

玛格莉特:

我差点儿没有跪下去!

我又发现了一个匣子,

紫檀木做的,在衣柜里,

匣内东西比上次还多,

而且都好贵重好精致。

玛尔特:

这次可千万别对你妈讲,

要不她会马上送去教堂。

玛格莉特:

哦,你瞧瞧!

哦,你瞧瞧!

玛尔特(替玛格莉特戴首饰。):

嗨,你呀真是个有福的姑娘!

玛格莉特:

可惜我既不能戴上街,

也不敢去教堂赶礼拜。

玛尔特:

你只管经常上我家来,

悄悄把这些首饰佩戴;

对着镜子走上个把小时,

咱们同样会心情愉快。

等到将来有过节的机会,

你才慢慢儿让人把眼开:

先戴条项链,再加对耳环。

你妈准不注意,注意到也好交待。

玛格莉特:

可送两匣首饰的究竟是谁?

这事总叫人觉得不怎么对!

(有人敲门。)

玛格莉特:

天啊!可能是我妈妈?

玛尔特(从窗帘缝中窥视。):

是一位陌生的先生——进来!

(糜非斯托上场。)

糜非斯托:

这么冒冒失失来到府上,

一定得请二位太太原谅。

(对玛格莉特敬而远之。)

我是来找玛尔特·施韦德兰夫人!

玛尔特:

我就是,先生您有啥事情?

糜非斯托(低声对玛尔特。):

能够认识您,已很荣幸;

府上眼下正好有贵宾。

请原谅我的唐突冒昧,

我准备下午再来拜会。

玛尔特(粗声大气):

哈哈,你猜怎么着,姑娘,

先生他把你当成一位千金!

玛格莉特:

我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

先生心太好啦,哦,上帝!

这些首饰珠宝可不是我的。

糜非斯托:

嗨,并非仅仅因为这些首饰;

还有敏锐的目光,高贵的举止!

真是高兴啊,能够留在这里。

玛尔特:

先生到底有什么事?恳请……

糜非斯托:

真希望带来的是好消息!

但愿您别因此见我的气;

您丈夫死了,他让问候您。

玛尔特:

死了?我的心肝宝贝!天啊!

我的丈夫死啦!我还活什么哟!

玛格莉特:

唉!好姐姐,不要太难过!

糜非斯托:

听我讲讲他悲惨的情况!

玛格莉特:

我宁可一辈子不谈恋爱,

免得生离死别痛断肝肠。

糜非斯托:

乐中定有苦,苦中定有乐。

玛尔特:

请把他临终的情形告诉我!

糜非斯托:

他安葬在了帕多瓦,

紧靠圣安东尼墓旁,

他安息的凉爽卧榻

就在那神圣的地方。

玛尔特:

您别的什么也没带给我么?

糜非斯托:

带啦!一个大大的、难于兑现的

请求:得为他做三百场弥撒!

除此我兜儿里啥东西也没有。

玛尔特:

什么?没点看得的?没件首饰?

哪怕是讨口叫化,哪怕饿肚皮,

为了给自己未亡人留一点纪念,

任何小手艺人也会省下点啥子!

糜非斯托:

夫人,我打心眼儿里为您遗憾;

不过呢,他也真没胡乱花钱。

而且对自己的过失很是悔恨,

是的,他比你更怨命运的不幸。

玛格莉特:

唉,人活在世上太不幸了!

我一定为他多做几次祈祷。

糜非斯托:

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

似乎已该马上找位新郎。

玛格莉特:

噢,不,眼下根本谈不上。

糜非斯托:

即使不嫁人,找个情人无妨。

能把心爱的人儿抱在怀里,

实在是老天最大的奖赏。

玛格莉特:

我们这地方可没这种风俗。

糜非斯托:

什么风俗不风俗!反正我行我素。

玛尔特:

还是请您讲讲我丈夫的事吧!

糜非斯托:

我站在他临终的卧榻前,

那是一堆腐草,只比垃圾稍好,

他身为基督徒,临终时才发觉,

在这尘世他欠的债实在不少。

“天哪,”他大叫,“我真恨自己,

竟这样把我的事业和老婆抛弃!

唉!回首往事,心痛欲碎!

但愿她今生别再把我怪罪!”

玛尔特(哭泣。):

我的好人啊!我早已原谅他。

糜非斯托:

“可上帝知道,她比我有更多罪过!”

玛尔特:

他撒谎!哈!快进坟墓还打胡乱说!

糜非斯托:

自然喽,他奄奄一息说着胡话,

我呢只勉勉强强明白意思是啥。

他讲:“我也并没有虚度光阴,

先给她搞出些娃娃,再把面包挣;

所谓面包,是从最广义上讲,

我自己却未把应得的一份安享。”

玛尔特:

他竟忘记了所有恩爱,所有忠诚,还有我的日夜操劳和艰辛!

糜非斯托:

也不是,这些他对你衷心感激。

他说:“当我离开马尔他岛,

我曾虔诚地为老婆和孩子祈祷;

那一天赶上天公也还算作美,

我们的船截获了土尔其运输队:

满满一船献给大苏丹的珍宝,

勇敢者自然便不会没有犒劳。

我也得到了自己应得的一份,

公平合理,要说真不少。”

玛尔特:

什么什么?在哪儿?没准儿埋起来了吧?

糜非斯托:

鬼知道在东南西北的哪旮旯。

不过一位漂亮女郎挺关心他,

当他在那不勒斯飘泊、流浪;

她给了他许多的恩爱和情义,

他临终之时还痛感在心上。

玛尔特:

这个恶棍!忍心抛弃亲生骨肉!

我们的一切困苦,一切不幸,

都不能阻挡他去堕落、鬼混!

糜非斯托:

是嘛!他把命都给玩掉。

要是我处在您的地位呢,

我会为用一年把他哀悼,

然后便留心另把爱人找。

玛尔特:

上帝哦!再找第二个人,

像我这故去的前夫那样!

很难再有如此痴心的傻瓜。

他只是太喜欢东游西荡,

迷恋外国娘们儿和外国酒,

还经常进出该死的赌场。

糜非斯托:

好啦好啦,就这么拉倒,

要知道从他那一方面,

对您恐怕也包涵不少。

以此为条件,我起誓,

我愿与您换订婚戒指!

玛尔特:

哦,先生您真爱开玩笑!

糜非斯托(自言自语。):

到时候我自然会溜之大吉!

这婆娘甚至想魔鬼守信义。

(对格莉琴。):

小姐您现在心里怎么想?

玛格莉特: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糜非斯托(自语。):

这丫头真是无邪又善良!

(提高嗓门儿。)

再见了,二位太太小姐!

玛尔特:

哦,请先生马上告诉我!

我希望有张证明,写出我的心肝

何时、何地、何因亡故并且安葬。

我这人办事一向讲究个规矩,

想把丈夫的讣告登在《周报》上。

糜非斯托:

好的,太太,有两个证人讲话,

事实真相便能取信于大家;

我还有一位很风雅的伙伴,

为了您我愿带他去见法官。

我这就去找他。

玛尔特:

哦,拜托拜托!

糜非斯托:

这位姑娘呢是不是也来一下?——

挺不错的小伙子,见过世面,

对小姐们总表现得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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