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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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说话?”

唐晚眨了眨眼皮,轻声嗯了一下。

柯珍想了半天,决定从傅津南身上打开话题:“你觉得三哥这人怎么样?”

即便知道柯珍看不到她的表情,唐晚还是呆滞了两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晚尝试着用几个词概括:“人很坏,脾气不好,性格也恶劣。”

“那他在你心里挺一文不值的。认识三哥的哪个不铆足劲夸他,你还是第一个谈他时没一句好话的。”柯珍笑着打趣。

唐晚摇了摇头,否认:“不是诋毁,是了解他所有缺点后还选择喜欢他。可见我是真的爱惨了他。”

柯珍很少谈感情,如今却被唐晚几句话勾起了心思。

换了个姿势,柯珍枕着脑袋评价唐晚:“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可我看到的是你对三哥的迷恋、喜欢,还不足以谈爱。”

“你将三分喜欢表现出十分,将喜欢当做/爱去看,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公平的事。”

“唐晚,我挺喜欢你的,也很尊重三哥。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三哥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有时候目的性太强,不一定能如愿以偿。”

唐晚一怔,没想到柯珍就这么拆穿了她。

不知道是羞愧在前,还是惊慌在后,唐晚总觉得柯珍是在敲打她。

上次的车站劝告,这次的推心置腹,无一不是在向她提醒。

唐晚舔了舔干涩的下嘴皮,言语有些苦涩:“我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柯珍轻轻拍了拍唐晚的肩膀,轻轻说:“三哥看似坚不可摧,其实心挺软。我们这圈子见惯了尔虞我诈、假模假样,最缺的是一颗真心。”

“这世界没什么占便宜的事,大多都是付出代价的。你想要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

除了一颗真心,她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想起那枚尾戒,唐晚睁着眼皮挣扎:“傅津南是不婚主义。”

柯珍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柯珍的声音小了不少:“八年前傅家发生过一桩丑闻。那时候傅家很招眼,傅叔身居高位,为人处世刚正不阿,是很多人眼中的绝世好男人。”

“可就是这位绝世好男人在回京路上出了车祸。车里三个人当场去世,一个是傅叔,还有一个是傅叔的秘书,还有一个司机。”

“新闻媒体大肆报道,傅叔半生名誉扫地,那秘书是他的情/妇,报道里两人衣衫不整、抱做一团,死前的事一目了然。”

柯珍的话太过惊世骇俗,唐晚一时没能消化,缓了好半晌才问:“那结局是不是很……”

“当时局势大变,傅家四面楚歌。傅叔的葬礼从简,老太太三个月闭门不出,罗姨伤心过度进了寺庙修行。傅曼姐一力挡下所有事。”

“三哥运气不好,那天刚回国就撞见这么一出。傅曼姐怕牵连他,将他强行送出国。”

夜幕星河,本该是一个不错的夜晚,却因这个故事覆上一层悲伤。

说到中途,柯珍掀开被子将屋里的灯打开了。惨白的白炽灯打在她身上,衬得她面色十分难看。

柯珍不知道掏出一盒烟,盘腿坐在床上拿起打火机点燃。

抽了一口烟,柯珍继续说:“费哲哥工作一年买了一辆新车,我急着想试,他怕我胡来,请了半天假,压着我一起去机场接三哥。”

“我们的车距离傅叔的车不过五百米,车祸发生前三哥还在调侃那车车牌号选得太不吉利,四个四。”

“没多久,车毁人亡。三哥目睹现场人都懵了。傅曼姐赶到现场最先发现人群外崩溃的三哥,怕他被媒体影响,傅曼强行让费哲哥将他送回机场并遣送出国。”

“我至今认为——那是一场灾难。那场灾难除了三哥,每个牵连其中的都是帮凶,又都是受害者。三哥受到的伤害,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不知何时,唐晚也跟着钻了被窝,即便炕上很暖。唐晚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冷得起鸡皮疙瘩。

柯珍自认为是一个流血不流泪的人,可讲起往事还是禁不住掉了眼泪。

唐晚亦然惊讶。原来,柯珍这样的酷女子也会哭。

“三哥心里有一片荒原,那地方至今无人问津。他终年徘徊其中,无论悲痛还是欢愉。”

“唐晚,我其实挺希望你爱上三哥的,又怕你爱上三哥。三哥这人变数太大,不到最后谁也没法判定他到底在想什么。”柯珍弹了弹烟灰,后仰着脖子,一字一句说。

唐晚撑着脸,盯着天花板的白炽灯,半天没有吭声。

这故事太过沉重,沉重到唐晚不敢添一言一语,也不愿意为它附上运气的成分。

有那么一瞬间,唐晚是动摇了的。

她知道,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了怜悯、同情的心就代表她栽了。

现在,她好像对傅津南有一点点的同情了。

柯珍走那天唐晚还在上班,她这人来去自由,离开时像一阵风,吹过就没了。

唐晚应该算是一个特殊的朋友,还收到了她的短信。

只有六个字——

【珍重,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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