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势能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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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天下人也不全是傻子,韦长空偏居南海,能够二十出头就名震海内,终归是有真本事的。起码他县试乡试的魁首,都是真刀实枪考出来的。至于会试殿试虽然有着孝宗当时登基未久,有意宣示自己文治武功,存了偏袒的心思,但这也得韦长空的文章足以服众,不说艳压群芳,至少也得跟榜眼探花一个水准,否则公示之后难以服众,孝宗未免就太丢脸了。

这人取得六首的荣耀后,理所当然的受到重用。

只是不两年就碰着了丁忧,当时孝宗皇帝跟纪氏斗的正激烈,想夺情来着,然而韦长空纯孝,进宫哭了好几次,痛陈与父母之间的深厚情谊,到底打动了孝宗放人……这当然是韦氏宣扬的说辞。

实际上在云风篁看来,八成是这家伙狡诈,看出孝宗疲态已现,担心孝宗落败后,他作为孝宗钦点的六首,又颇得器重,会被纪氏迁怒,所以趁着家中丧事,及时抽身而去,以免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至于孝期结束之后,迄今没有起复,那当然是韬光养晦,伺机而动……也可以理解成待价而沽。

这会儿冷不丁的踏入帝京,却是给摄政王府一介小儿做老师,实在令人深思,也难怪纪太后都把持不住,急三火四的留皇后公主商谈对策。

“六首的荣耀太盛,我竟不知道韦长空还有个别称是零山先生……嗯,也可能是归隐田园这些年取的,这人辞官的时候,我怕不还在学步呢。”云风篁思索了一回,见魏横烟已经快步走远,因着目的达到,也懒得去追,只问身边的云卿缦:“我记得清平侯跟骠骑大将军一样,都是宦官?”

云卿缦道:“是啊,而且清平侯还是伺候过孝宗皇帝的,他那侯爵就是孝宗皇帝给封的……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该不会还想掺合这事儿吧?”

她微微蹙眉,低声道,“可千万别……这事儿真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太后眼下也没心思追究咱们的罪责了,便是皇后娘娘,怕也懒得多说。再者,咱们还有姐姐帮忙求情不是?”

“我看淑妃娘娘如今也烦恼的很。”云风篁轻笑一声,“其实就我跟魏容华也就算了,但这回都牵累到你了,总要想想法子。”

“可这事儿也太……”云卿缦苦口婆心劝云风篁放弃时,回怡嘉宫的路上,魏横烟正跟宫女小声讨论:“容华您说那云美人会不会真的去……?”

魏横烟沉吟了会儿:“正常人稍微知道下内情都避之不及,更遑论主动凑上去。但云风篁么……那还真说不准。这人出身明明不高,不过是靠着翼国公府的相才进的宫,初封也不过是宝林,论理应该谨言慎行,想方设法的讨好云淑妃姐妹,以求在宫中有一席之地才对,可她呢?从进宫起,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不出人意料的……这人……难说。”

宫女就担心:“那她要是去做了,然后扯出来您方才跟她说的那些话?”

“我跟她说什么了?”魏横烟哼道,“不就是受不住激,说了下摄政王在元妃去后续娶清平侯养女,又生下个嫡子,如今请到了当年的韦六首做老师……这事儿咱们这些人家谁不知道啊?就算我不说,云风篁转头去问云卿缦,云卿缦会不告诉她?再说我也反复警告她不要乱来了,她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个容华虽然比她高了一级,可人家连给我见礼都不肯呢,我还管的住她不成!”

宫女闻言这才松口气,又笑:“原来容华方才是将计就计?婢子还以为您真的生气了呢。”

“她套话那么明显,我看不出来才怪!”魏横烟冷笑,“反正这次在太后跟前犯事是三个人,她云风篁若是当真做出什么为太后为皇后分忧的事儿,那两位欣慰之余,哪怕看娘家父兄的面子,也少不得让我跟云卿缦跟着沾光……要是她弄巧成拙呢,那云卿缦怎么脱身我不管,反正跟我没关系!”

所以哪怕看出云风篁的用意,魏横烟还是装作不知,将能说的说了个七七八八了,这才扬长而去。

此刻沉吟了下,又说,“兹事体大,云风篁虽然行事诡谲,也未必能够成功。太后责问的事情,还是得跟家里递个口信才是……唉,虽然那云风篁很是可恶,但我却也有点佩服她,论家世论位份她比我们这些人差那么多,进宫来才几天啊,就已经晋了三级。我呢?慢说晋位,还因为麻痹大意又沉不住气,还得家里跟着操心。”

“倘若是娇养的掌上明珠,就算有长辈日日耳提面命,终究纸上谈兵。”宫女安慰她,“怕是云美人出身太低又不得宠的缘故,自小儿明刀暗箭的经历多了,熬到现在,可不就得心应手了?容华才进宫呢,往后历练着,哪里是她能比的?正所谓养移体居移气,她那样的家世,鬼蜮伎俩,旁门左道是多,可论到眼界格局,却是拍马也追不上容华的……这辈子也就是靠着借势,做个纯粹的妃嫔罢了。”

魏横烟想想也是,轻笑一声:“以后谁说得准呢?不过至少目前她还是挺有用的。”

宫女笑道:“那就看看她能为容华做些什么罢……左右凭她怎么个钻营法,容华都是坐享其成。”

而被她们讨论的云风篁,此刻刚刚三言两语打发了云卿缦,正带着新晴悠然自得的回去斛珠宫。

还是看到路边一丛眼熟的花篱,才想起来今儿个阴差阳错的,皇后竟然没提念萱的事情。

从纪太后对韦长空做了摄政王府小王爷老师的反应程度来看,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也是没心思拿此做文章了……

云风篁微微蹙眉,盘算着等会儿要不要再去凝碧殿走一趟?

思索间已经快走过花篱,未想这时候篱后转出一道颀长的身影,神情冰冷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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