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前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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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他摄政王府就不一样了。”

“纵然不明着赐死,也必然不会留其后嗣。”

“相比之下,若是落在我纪氏手中,我纪氏反倒还有点可能,留摄政王府一脉生机……”

他吐了口气,笃定道,“所以摄政王在晁氏告御状这事儿上,必然不可能与淳嘉同进退!”

而且,“淳嘉虽擅长隐忍,此番也不会息事宁人,牺牲贤妃与谢氏来换取与摄政王盟约的继续!”

这当然不是因为云风篁深得上意……这种大局面前,哪怕是帝王的个人喜好,都无足轻重的。

纪明琅如此笃定的缘故,却是,“杜岚谷虽已在庙堂扬名,根基却还浅薄;恩科过去才几天,入仕的士子们,除却那三位准驸马,都还不曾得到天子深刻的恩泽,与淳嘉之间,更无多少同甘共苦的情谊。”

“这种情况下淳嘉让了步,连盛宠之名内外皆知的贤妃都保不住,岂能不叫这些他辛苦攒起来的班底心寒乃至于自危?”

“届时我等再落井下石,软硬兼施的逼其改换门庭……天子辛苦多年的隐忍,亲政以来的种种举措,便会废去大半!”

“若他原本根基深厚,只是元气大伤,休养之后尚有再战之力,兴许还能卧薪尝胆。”

“但……”

纪明琅冷笑了一声,“淳嘉小儿,不过趁着咱们这些年来的疏忽大意,以及摄政王年长,忧虑后继无人,急于起事,这才得着亲政的机会。其底蕴浅薄,不堪一击,是故一步退步步退,如此纵然与摄政王联手对付了我纪氏,接下来也必然不是摄政王对手……那摄政王一直将帝位视作己物,一旦没了牵制,难道还会念在他们之间稀薄的血脉的份上,让淳嘉有个好下场?!”

所以,晁静幽这一状告上去,摄政王与淳嘉的同盟破裂可以说是必然的!

而这叔侄俩拆伙了,对于纪氏来说,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之前提出异议的锦衣少年听着,却仍旧没什么放心的意思,而是正色道:“兄长所言颇有道理,然而咱们现在都知道,今上貌忠实奸,非是那等软弱无能、任凭摆布之辈!此番之局的核心,便是其所宠爱的贤妃,与那戚氏子曾有婚约。”

“但这事儿,淳嘉并非不知!”

“去岁更是为了贤妃的哭求倾诉,专门派遣皇城司前往北地……淳嘉并非耽于美色之辈,哪怕隐忍的八年中,也是借了顾念旧情流连斛珠宫,少幸宫中绝色。去岁略后于入宫的宫嫔伊氏,传闻国色天香、美貌绝伦,论宠爱也不及贤妃。可见淳嘉心志之坚忍!”

“那么他怎么可能仅仅为了贤妃的请求,就出动皇城司?”

“须知道皇城司本为天子嫡系,却因孝宗当初欲立皇太弟的缘故,落入摄政王之手。纵然叔侄联盟,淳嘉手中能够动用又能够信任的人手,终究不多。当时还是咱们家即将出孝、他最急于布局的时候。”

“皇城司此行,为那谢氏之女‘昭雪’显然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必然是为了北地。”

“而贤妃曾与人有婚约、婚约的另外一方还是住过摄政王府来萃苑的北地大族子弟,淳嘉岂能不考虑到?”

“若他当时就有着打算的话,咱们今日此举,只怕未必能够奏效不说,还会助长其声名气焰。”

纪明琅眯着眼,皮笑肉不笑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邺国公府紧锣密鼓的商讨之际,摄政王府内,亦是明烛琳琅,照出议事厅中诸多面孔。

“王爷,卑职已经前往戚校尉家中探望过,其妻晁氏前去敲登闻鼓,其时尚未归来,其庶弟戚九章代为出面,言其兄性命垂危,故而甫入京就送去一位隐世名医处救治,并不在家中。卑职询问那位名医,戚九章则说名医不喜喧哗,故而不许外告其住址。因其兄尚需名医诊断,是以不敢违抗……卑职观其言行,却已入纪氏矣!”

摄政王不置可否的看向末座,那儿新添了一个座位,正襟危坐的,正是他的世子公襄霄:“世子素与戚九麓相善,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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