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又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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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国公与欧阳燕然率先站出来反驳,道是国事处置不完的,中秋佳节一年一度,君臣同乐的机会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皇帝都说了,先欢度佳节,再奏对此事,又不是说不管了。

而且这件事情的真相,早就有了定论,区区一个奴仆的片面之词,就要打扰这么重大的节宴,简直就是笑话了!

双方你来我往的争论了一番,就听到后妃席上有人又急又气的出声:“本宫娘家自来待下宽厚,是什么刁奴敢诬告?!”

说这话的当然是贾蘋叶,这位前婕妤现充媛因为在妃子里位份不是很高,也不是特别的得宠,所以在宫闱里存在感其实一直不怎么强。

就是那种好事坏事大家都想不到她的人。

哪怕她先抱庶人郑裳楚大腿、后抱前皇后纪凌紫大腿,这段时间前朝后宫轰轰烈烈的一番风波,云风篁都没想起来这个人。

由于两位靠山先后倒台,贾蘋叶这段时间越发的乖巧低调。

今儿个中秋节宴,她连穿戴都不敢逾越,望去甚至还不如伊杏恩等少数得主位看重的宫嫔亮眼。

此刻惊疑不定的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离席拜倒在地,乞求淳嘉:“请陛下明察秋毫!妾身进宫多年,然而对于三尸虫之事一无所知,遑论娘家了!那刁奴必定是心存不轨,蓄意栽赃!”

“是不是栽赃,不是娘娘说了算的,而是要看凭据的。”但淳嘉还没回答,摄政王就轻蔑的截口道,“当初前皇后与陛下,都认为此事的罪魁祸首乃是陆充仪,因为陛下大婚时候入宫的后妃,只陆充仪无碍,余人都有受到三尸虫所害。”

“但如果,这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为了脱罪,故意为之呢?”

“荒谬!”翼国公皱眉呵斥,“身为后妃,谁不想为陛下开枝散叶?怎么可能连自己也害进去?尤其陛下在今岁之前,膝下一直空虚,宫闱上下,无一不为此而担心!”

摄政王瞥他一眼没说什么,身侧却走出一个紫袍官员,抚须道:“翼国公这话未免太过想当然了点!诸后妃当然是想为陛下开枝散叶的,然而这等福泽,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有的。”

他委婉表示,谁知道有没有人觉得自己反正没机会生,不如也让别人也生不了?

比如说贾充媛贾蘋叶就很有可能啊。

毕竟这位论位份论宠爱就没拔尖过,从大婚时候进宫到现在,位份基本没变,处境基本没动,淳嘉平时怕是压根想不起来她——所以嫉恨之下,谋害其他后妃,不无可能啊!

翼国公直接骂他胡扯,且不说三尸虫害人多隐蔽,连洛氏欧阳氏这样的世家都闻所未闻,就说贾蘋叶在宫闱里的地位,她有这本事?

那官员就微笑起来,意味深长道:“贾充媛在宫闱里的确未曾专权过,却也没受过什么亏待。毕竟是一直跟着诸高位的人。”

话到这儿,众人还没会过意来,就听摄政王冷不丁的来了句:“孤记得,当时太医会诊六宫,陛下大婚时候入宫的妃嫔,除了陆充仪之外,还有一人平安无事,便是……纯恪夫人?”

众人顿时一下子看向了袁楝娘。

袁楝娘不是很有城府的人,怔忪了下才反应过来,就是暴怒:“摄政王是怀疑本宫指使贾蘋叶谋害六宫?!”

“难道夫人不可疑吗?”摄政王瞥她一眼,淡淡反问,“夫人自来善妒,入宫为妃之后也未曾更改。这些年来,后宫之中拈酸吃醋的事情,有几件跟夫人没关系?遑论斛珠宫宫嫔宫女死伤之频繁,前朝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陛下虽然并不沉迷美色,但身为帝王,后宫妃嫔终归也是有些个的。虽然不至于个个都亲密无间,但常年深居宫廷,关系有远有近。譬如前皇后与康婕妤乃是姐妹,贞熙淑妃传闻与瑶宁夫人十分亲善……唯独.夫人,以与陛下青梅竹马自矜,藐视六宫!”

“如果说这宫里有一个人希望六宫妃嫔无所出,说实话,除了夫人之外,孤想不到有其他人!”

袁楝娘怒道:“就算如此——”

“就算纯恪夫人的确与陛下青梅竹马,故此跟后宫姐妹们的关系不那么亲近,摄政王以此推断其谋害六宫妃嫔,是否有些武断了?”云风篁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要糟,心念电转,倏然出口打断,看向摄政王,道,“照摄政王这么说的话,摄政王世子如今这岁数了,婚事却还没有着落,难道就能说摄政王您刻薄元配所出的嫡长子,不疼爱世子了?”

摄政王瞥她一眼,森然喝道:“孤为皇嗣之事质问纯恪夫人,岂有你这寒门微户之女说话的地方!”

云风篁心中大怒,面色也随之沉下:“皇嗣,是陛下的皇嗣!如今太皇太后与两位皇太后都卧病,未能出席节宴。陛下发妻业已遁入空门!后宫无主,本宫受命摄六宫权,暂代陛下内助,摄政王当众质问宫妃,本宫何以不能出声指出破绽?!”

到这儿还是有理有据的反驳,但她跟着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再者本宫出身再寒微,却也在昔年许太嫔之上!摄政王以为本宫乃寒门微户之女,却不知道将生身之母置于何地?!”

她说的许太嫔,正是摄政王生母,据说是宫女出身,早已故去。

这话等于指着摄政王的鼻子骂他轻贱生母了——摄政王登时暴怒:“贱婢敢尔!!!”

“王叔!”云风篁还不甘示弱的想回击,淳嘉却在此时将手中酒盏不轻不重的搁到御案上,摆手示意她噤声,年轻的天子微微垂眸,看向摄政王,缓声道,“闹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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