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结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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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纪凌紫的例子在前,顾箴觉得,淳嘉要立她做皇后,无非是为了定北军。

一旦皇帝地位稳固,不需要靠后宫来平衡前朝了,那自己就是第二个纪凌紫,总有一天要为淳嘉真正喜欢的人让位的。

甚至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膝下的子嗣。

那还不如从起头就别折腾呢。

最主要的就是,她觉得她爹不会点这个头。

但这些不能外传,尤其不能让淳嘉知道。

须知欧阳氏那四家为了继后之位花了多少心思多少力气?结果淳嘉最终还是爽约了不说,却主动向顾氏示好……上一个给天子难堪的是纪氏,那是什么下场?

所以顾箴一怔之后,立刻说道,“家父只是觉得妾身才德鄙陋,不堪匹配陛下。”

云风篁笑着道:“令尊倒也有自知之明,但也应该有其他想法吧?比如说令尊与摄政王情谊深厚。”

“娘娘说笑了。”顾箴蹙起眉,“家父与摄政王曾经共事,要说私交是有一些,但家父岂是那种因私废公之人?”

“怎么不是呢?人都是有私心的,若是纯粹的大公无私,那不是传说中的圣人了?”云风篁轻轻的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本宫来自北地,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女子。本宫世代居住的地儿啊,离着韦纥那边可没多远。甚至本宫那没了的庶出姐姐,所嫁的姐夫,其祖上,还有那么点儿韦纥的血脉……所以呢,从去岁的时候,本宫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本宫在北地的时候,韦纥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相安无事,本宫来帝京后,住在姑姑家的日子里,也没听说过韦纥作妖,这一下子,韦纥就开始蹦跶出来了?”

顾箴脸色微变,说道:“娘娘,您这话什么意思?”

云风篁笑着说道:“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挺奇怪的:这韦纥异动的还真是及时呢。毕竟韦纥有着动静,定北军越发的紧要,定北军的统帅也是不可轻动,那么跟定北军统帅交好的摄政王,谁敢得罪?”

“娘娘慎言!”顾箴沉下脸,沉声说道,“军国大事,岂容这般戏言?!况且韦纥素来狼子野心,若非孝宗时候被国朝打怕了打残了,这些年都在休养生息,娘娘以为,您能够无忧无虑风平浪静的过到今日么?!妾身若是记得不错,娘娘世居的城池距离真正的边疆、距离定北军所在的盐州,尚有一段路途?!若果韦纥进犯国朝,定北军首当其冲!而盐州城中,人数最多的定北军眷属,也是首当其冲!妾身幼年时候曾经也在盐州居住过些日子,妾身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最不希望边疆起战火的,就是妾身这样的定北军眷属!”

“毕竟一旦两国开战,如娘娘这样的黎庶或者文官眷属,大可以徐徐后退!”

“可定北军将士,妾身这些人的父兄,却得提刀拿枪,去跟韦纥拼命!”

“……”云风篁盯着她,顾箴毫不相让的跟她对望,片刻后,就在顾箴觉得她是要发作时,云风篁却道歉了,“抱歉,是本宫失言了。”

顾箴怀疑的看着她,没吭声。

云风篁柔声说道:“本宫世居北地,是听着定北军的故事长大的,家中长辈常言,若无定北军戍卫边疆,就无我等乡里大族的安居乐业。”

她从进宫开始,给所有人,包括淳嘉在内的印象,就是那种张扬跋扈,没理也要争出三分理的人,当初偶尔跟淳嘉认错,淳嘉都有点受宠若惊,更别说顾箴了。

顾箴虽然还是不说话,眼神却缓和了几分。

云风篁看了出来,就继续给她认错,还推心置腹的提到自己的过往……她的过往其实宫妃们都听说过了,但听别人说跟听贤妃自己讲是两回事,贤妃着重说了她在家里时生活的优渥跟自在,以及谢风鬟出事后的彷徨无助:“……你别看本宫这会儿张牙舞爪的好像谁都不怕,其实啊,当时本宫可害怕了!一度都不想活了!可是呢每次想去寻死时,本宫又觉得不甘心,明明本宫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外头议论纷纷的觉得本宫应该去死,本宫就要去死?”

“后来来了帝京,本宫想着,过去的就过去罢,就依着家里,靠着姑姑,沾翼国公府的光,嫁个小富即安的人家,了此残生……”

顾箴听到这儿,忍不住质问:“你也知道你来帝京后沾了翼国公府不少光,那为什么还要对淑妃姐妹那样绝情?!”

云风篁悠悠说道:“那是因为若不是翼国公府世子妇善妒,本宫根本不会进宫!当然,如今本宫倒是不那么生气了,毕竟陛下是极好的,待本宫也是极好的。”

“可问题是,谁会喜欢自己被那样作弄呢?而且本宫也没怎么样淑妃姐妹罢?甚至本宫还给淑妃要了大皇子记在名下,又为卿缦讨了燮妃之封,你说,本宫哪里对不起翼国公府了?当初他们可是想用本宫的性命,去算计袁楝娘的。”

“……”顾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但也的确说不出来什么,抿了抿嘴,她道,“那前贵妃呢?”

云风篁心道你烦死了,本宫喊你过来是为了套话,不是为了让你对本宫追根究底的:“这事儿跟本宫可没什么关系,是前皇后的意思。本宫不过是担了个虚名罢了。”

她不给顾箴继续发问的机会,将话题扯回她想知道的地方去,“……总之本宫因为这些经历十分的多疑,却也不是故意怀疑昭武伯的。其实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本宫小时候,家中兄弟都想着投身定北军中报效家国来的。”

顾箴说道:“但据妾身所知,谢氏其实没有子弟在定北军中?”

“长大之后谁不是身不由己呢?”云风篁说道,“说起来,本宫都足足快五年没见过北地的风霜了……”

她不动声色的拉着顾箴回忆幼时,就是在盐州时候的景象,又提到了跟娘家的关系,等等等等,总之,顾箴不知不觉,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韦纥、以及顾氏内部的一些事情,统统给她说了一遍。

末了云风篁满意了,给旁边的朱萼使个眼色,让她找个借口上来打断,方才让顾箴离开。

“娘娘,您这是?”朱萼看着顾箴出了门,上来给有些疲乏的云风篁捏肩,顺便小声问,“这瑶宁夫人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云风篁吁了口气,不无傲慢的说道:“她啊?她就算真的知道些什么,自己又哪里知道呢?”

朱萼笑着道:“她哪里能跟娘娘比?”

又问,“娘娘问了她那许久,却不知道是在打听什么?难道谋害您的人,跟北地、跟韦纥有关系?”

朱萼是近侍里不知道中毒之事真相的人,毕竟年纪小了点,云风篁本着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层风险的考虑压根没告诉过。

此刻闻言微微笑着,抚着腕上玉镯,慢条斯理道:“谁知道呢?”

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朱萼也就不说话了。

这天傍晚,太初宫那边传了消息来,说淳嘉今儿个不来浣花殿了,而是去了琼芳宫看顾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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