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套路深(1 / 2)
因为自己刚刚起过装晕的念头,云风篁定了定神,第二个念头就是:他是不是装的?
为此她没有立刻出去喊人,而是吃力的扶住淳嘉,狐疑的打量着他。
这么一看,她才发现,淳嘉的脸色出奇的差。
继承了曲太后美貌的皇帝容貌俊朗,向来面若冠玉眸若寒星,此刻就着不远处的灯火望去,却见他面色不复平常的莹然生辉,而是一种不祥的惨白,眼底两抹乌青,显然是许久没能好好儿休憩了。
云风篁顿时就想起来淳嘉之前虽然忙,却也没有说伤了身子的,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对于一个天子,尤其是根基浅薄地位未稳的天子来说,御体安康有多重要。
归根到底还是她这次险死还生的昏迷期间,他亲自驻扎浣花殿,忙前忙后不说,还要照顾她膝下的四个孩子、还要追查真相,故此操劳过度。
她醒过来后他倒是松口气了,只是……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他始终没有机会缓口气,将之前的亏损弥补回来。
“……阿霁?阿霁!”云风篁所剩不多的良心难得感到一点儿痛,她伸出手来抚着他面颊,试探着唤了几声。
昏迷之中的淳嘉眉心仍旧是微蹙的,薄唇抿的很紧,唇色很淡,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羽扇似的在眼睑上拖出浓重的暗影,愈显面容苍白,眉睫如墨,像一副精致的工笔画卷,却没多少生气。
这让云风篁终于感到了惊慌,她提高声音喊了几句,见淳嘉仍旧合着眼毫无反应,用力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去探他鼻息。
万幸,淳嘉呼吸虽比平常微弱了些,到底还是有的。
只是时断时续,非常的不稳定。
云风篁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脚踏上,又转身扯了被子给他盖上,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这个时辰诸臣已经等在宫门口预备朝会了,淳嘉晕倒的事情决计不能叫他们知道……云风篁小心翼翼的遮掩身影,去后头寻了清人,命她设法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喊了雁引进内殿来商量。
“陛下这是怎么了?!”见淳嘉躺在脚踏上盖着被子,雁引顿时变了脸色,质问,“贤妃娘娘,刚刚陛下进来时还好端端的!”
无怪他这么怀疑,毕竟刚刚淳嘉进来时,不但皇帝好端端的,这寝殿也是好端端的。
如今皇帝倒在脚踏上,寝殿里也是一片狼藉,结合云风篁平素的名声,她一怒之下把皇帝砸晕的可能不是没有。
这也是淳嘉露在外头的脑袋上看不出来什么痕迹,否则雁引估计已经跑出去喊人过来将贤妃拿下了。
“本宫也不知道,刚刚陛下还陪本宫一起坐在那儿说着话,忽然就倒了下来。”云风篁冷着脸,让他闭嘴,“不然你声音可以更大些,叫全后宫的人都知道,叫前朝赶紧的打听陛下御体到底怎么了?!”
雁引面色愠怒,但毕竟是御前内侍,知道大局为重,压着怒气问:“那您的意思是?”
“刚刚本宫让人去琼芳宫请陛下过来时,不是说了本宫不舒服么?”云风篁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等会儿让清人去请太医来,就说是给本宫请的!然后烦请雁引公公你,去前朝给陛下告个假,理由是本宫余毒未清,忽然发作,性命垂危……陛下不放心,故此留下来亲自照顾本宫。”
“……奴婢知道了。”雁引沉着脸,他知道云风篁很受淳嘉宠爱,所以虽然一直对绚晴宫很客气,但今儿个他是真心怒了,只是碍着大局如今不好跟云风篁翻脸,故此冷冰冰的应了一声,就待离开。
结果走了两步又被云风篁叫住:“晌午前不许禀告春慵宫跟佳善宫!”
雁引心头有气,转过头来跟她说:“请恕奴婢不敢隐瞒两位皇太后!虽然奴婢知道,两位皇太后知晓真相后必然要询问娘娘,可奴婢毕竟是伺候陛下的人,结果陛下这会儿这样子了,奴婢连事情经过都一头雾水,这已经是十分失职!若还不能及时禀告两位皇太后,那陛下要奴婢做什么?”
云风篁冷笑着说道:“你当本宫是怕挨罚才这么叮嘱你?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事情,两位皇太后就算恨不得立刻处置了本宫,这眼接骨上还能闹大?本宫却是怕人多口杂走漏了消息!毕竟两位皇太后如今都卧病着,就算不曾卧病,难道还能因为本宫,大动干戈亲自来绚晴宫看望?此举除却容易走漏风声、惹两位皇太后牵肠挂肚,还有什么用?!”
她说到此处狐疑的打量了眼雁引,“本宫只唤了你过来,是因为觉得你对陛下必然忠心,这会儿瞧着……怎么你是分不清怎么做才是有助于陛下的,还是故意的?”
“……”雁引沉着脸,“晌午前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
言外之意,晌午后就不一定了。
云风篁淡定的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前朝那边给淳嘉告假,自己则与清人一起,将淳嘉抬上床榻,又放下帐子:“成了,你去传太医罢,记得找之前那一位,只许他一个人进来!”
清人有点儿紧张的问:“娘娘,陛下他……?”
“他没事。”云风篁此刻其实也很紧张,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她一乱,底下人必定加倍的人心惶惶,所以她态度很是镇定,“只是这两日操持政务累着了,等太医过来看看就好。”
“……噢。”清人不是很相信的看了眼淳嘉,总觉得这位天子脸色实在不像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惶惶然出去找人去召太医了。
殿中只剩帝妃二人,云风篁在榻边站了一小会儿,说不出来是后悔还是郁闷的轻轻一叹,复转身去看淳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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