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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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吉兆,与人无关,乃是天意。”淳嘉淡淡说道,“皇后她们请罪做什么?”

雁引连忙说道:“是。”

他使个眼色,就有宫人出去将皇后等人劝走。

“……你们说,贵妃知道不知道这事儿?”顾皇后带着二妃退下,走到外头,皇后忽然低声问,“方才本宫派人过去九英馆问了,她说没什么大碍。既然如此,却为何没有过来赴宴呢?”

在皇后看来云风篁作为淳嘉最宠爱的妃子,突兀缺席今日的宴饮本来就透着蹊跷。

之前还在想兴许贵妃从进宫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没准今儿个就不走运一趟了呢?

可白鹿猝然暴毙的消息传过来,她就觉得,这要么就是云风篁命好,恰好躲过了这场风波,要么,就是淳嘉心里有数,故意让贵妃避开。

“妾身不知。”刚刚淑妃因为有孕在身,再加上祖父的缘故,对云风篁虽然逢迎但一向没有做的很过分,就没亲自去九英馆,闻言怔忪了下,摇头道,“不过,就算贵妃娘娘在这儿,顶多跟着咱们一起请罪,这好像也没有什么?毕竟妾身看陛下虽然有些乏了,却没有十分震怒。”

“这毕竟是吉兆,陛下当然不会震怒。”德妃接过话头说道,“而且九英馆那边,妾身方才是亲自去看过的,贵妃姐姐的确有些不适。妾身以为贵妃姐姐今儿个没能来席上,纯粹是凑巧。毕竟今儿个的宴席,贵妃姐姐也是操心了的,怎么可能明知道有麻烦而坐视呢?”

顾箴想想也是,贵妃是个只肯占便宜不肯吃亏的脾性,这次的宴饮她要是没干系,那还可能笑看有人给中宫添堵。

可这回贵妃也是主持者之一,怎么肯让人打自己的脸?

皇后叹口气,正要说话,结果迎面就看到云风篁走进来了。

“贵妃的伤势不要紧了吗?”皇后下意识的去看她裙摆,问道,“本宫刚刚还说要不要召太医去给你瞧瞧。”

“劳娘娘惦记,妾身只是稍微扭到了下,不是很严重,歇了这么会儿已经好了。”云风篁同她们客套两句,就问起淳嘉的去向。

得知皇帝独自在后头暖阁里歇着,就跟皇后请求去看看。

皇后说道:“陛下这两日也是操劳,你去陪着点也好。但本宫看陛下如今乏着,怕是未必喜欢被打扰。”

云风篁不在意的道:“妾身去请个安,若是陛下想一个人呆着,妾身自不敢打扰陛下。”

她于是去了,皇后这边则是心神不宁的回到席上,继续吃着酒宴……毕竟,白鹿死是吉兆,合该继续宴饮,以示庆贺对吧?

等了会儿没见云风篁回来,就知道淳嘉约莫是让她进去暖阁里了。

虽然知道皇帝素来对贵妃不一样,对于皇后、淑妃德妃来说,到底有些酸涩,下意识的都多喝了几盏。

而此刻,暖阁中,淳嘉正捏着额角同云风篁说着来龙去脉:“……索性欧阳燕然反应迅速,将事情圆住了,否则消暑宴出了人命,赏桂宴死了祥瑞,传了出去,还不知道天下人要如何议论。”

“这正是天命在陛下,故此有贤臣辅佐在侧。”云风篁安慰道,“只是好好的钩吻被移栽到金银花丛中,显然是有人蓄意谋害白鹿,却不知道是何人这般歹毒?说起来这也是我们这几个人的不是,当初就不该只叫身边人上岛来查验,应该亲自过来掌眼的。”

淳嘉闻言摇头道:“此二物模样酷似,极易混淆。就是坊间药铺的小学徒,也有偶尔看走眼的,遑论后妃还有寻常宫人?主使之人选择钩吻假冒金银花,显然就是笃定了错非行家在场,看到了也会忽略过去。否则,哪里躲得过宴饮前的百般准备?”

他神色有些阴郁,不是那种不知道罪魁祸首的警惕与怀疑,而是一种难以下定决心的踌躇。

云风篁看出些许端倪,心念转了转,就试探着问他,关于谁害的白鹿,皇帝心里有没有数?

“……刚刚袁母后同我说了些事情。”淳嘉沉默了一阵,果然就说道,“她怀疑是曲母后所为。”

“圣母皇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云风篁不解的问,“且不说圣母皇太后是陛下的生身之母,对祥瑞做手脚,岂不是给陛下添堵,就说她这样做了,有什么好处呢?”

淳嘉苦笑了下,简短道:“之前不是说昆泽的婚事不必为她寻觅,她心里有着想法了吗?却是与袁氏子两情相悦。曲母后并不支持这门亲事,这些日子,与袁母后分歧的厉害。这一回将白鹿放在举办赏桂宴的小方壶上,原是袁母后建议的。曲母后兴许是因为这个缘故,迁怒白鹿罢?不过也不算给我添堵,毕竟曲母后也晓得的,我不相信也不在意这些。”

最后一句话不过是给曲太后遮脸罢了,毕竟祥瑞这种事情,皇帝本身相信不相信其实问题不大,关键是底下人信。

这就很重要了。

天下人都觉得国中出了白虎之后又出白鹿,是大吉,寓意着在位的天子是上天所认可乃至于钟爱的。

这是好事儿。

但凡事都有着两面性。

一旦这些祥瑞有个闪失了,那就要反过来怀疑在位的天子不行,祥瑞示警。

之前白虎出岔子,皇帝拿纪氏挡了灾。

如今这白鹿的暴毙却根本不在皇帝的计划,或者说预料里。

也是欧阳燕然反应快,给勉强圆住了场面。

否则的话,淳嘉这会儿就该头疼,要怎么同天下人解释白鹿的死不是因为他福泽不足、德行有缺、并非上天所喜等等……

“……我记得昆泽一向养在圣母皇太后膝下,很少出宫走动,怎么会跟袁氏子两情相悦?”云风篁心中冷笑,暗忖曲太后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儿事情迁怒白鹿?

恐怕,是袁太后想借白鹿做文章,敲死了昆泽的婚事,免得曲太后利用昆泽养母的身份搞事情,哪怕定亲了也给搅了婚事,这才会激怒曲太后,以至于安排对白鹿下毒手罢?

能把一向低调的曲太后气成这样,也不知道袁太后之前的安排有多过分?

她若无其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问皇帝,“莫不是这其中有委屈、误会昆泽郡主的地方,圣母皇太后所以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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