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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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风篁一声不吭,他出去命人拿了粥菜来,试探着喂到她唇边。

云风篁紧紧抿着嘴,不肯配合。

舀了粥的汤匙停留片刻,缓缓收了回去,就在她以为皇帝放弃的时候,蓦然被按住,尚未反应过来,唇上一重,却已被淳嘉俯身下来吻住。

她下意识的想开口质问,然而唇齿才有着松弛,已经被淳嘉扣关入内,迅速渡了一口粥过来!

云风篁毫无防备,差点被呛到,下意识的伸手去推他,然而淳嘉紧紧扣着她肩臂,却哪儿挣扎得开?

许是担心她会坚持吐掉,淳嘉一直吻着她,直到她努力调匀呼吸,将粥缓缓咽下,方才松开,略抬起一点头,垂眸看她,似笑非笑:“当真不吃么?”

说话间他舔了舔唇,似在回味,“今儿个的粥熬的很是不错。”

云风篁怒视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片刻后,她极不情愿的偏头,道:“放开,我起来自己用!”

贵妃娘娘总算回心转意,肯用膳了!

浣花殿上下都长松口气。

清人亲自指挥,迅迅速速的摆上了一桌子易克化的菜肴。

因着两人之间尚未完全和解,淳嘉有意缓和关系,等膳食摆齐,就让人都退下,亲自给云风篁布菜。

见她因着虚弱,捏着调羹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有些无奈的说道:“往常挺聪慧的,怎么这次就傻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觉得难受?”

“心里太难受了,所以身上的不难受反而不觉得了。”云风篁一句话堵的他动作都顿了顿,方才尴尬的将几根酱菜夹到她跟前:“这个开胃。”

他食不知味的陪贵妃用完膳,还待说什么,云风篁却将碗筷一推,说是乏了,要进去补眠,让他自去前头处置政务。

淳嘉:“……”

看着贵妃余怒未消的样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起身离开。

圣驾走后,清人入内伺候,斟酌再三,到底忍不住,小声劝云风篁:“陛下对娘娘甚为偏爱。”

您这么得理不饶人,他还愿意做低伏小,就别继续作了?

云风篁明白她的意思,却从榻上转过头来,淡声道:“再偏爱,本宫也只是贵妃,孰轻孰重陛下心里清楚的很。他不会因为本宫的知书达理忍气吞声,就冲动的抬举本宫,同样也不会因为本宫理直气壮的发泄,便厌弃本宫。所以就不要操这种心了,你家娘娘有今日,全靠自己,该怎么对付这位天子,本宫比你们加起来都清楚!”

“……是。”清人碰了个钉子,有些讪讪,“婢子就是怕您气坏了身子。”

云风篁不以为然:“本宫绝食不过是做给他看的,有什么可生气的?”

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你们自作主张,中途跑去惊动陛下,纵然是为着担忧本宫,却不可不罚!”

清人连忙跪下来:“婢子知错!婢子愿意受罚!”

于是就领了罚没三个月俸禄的惩戒。

这种惩罚相对于他们违抗上意来说是比较重的了,尤其还是为了云风篁考虑才去通知天子的,乍看很不符合常理,但清人等心腹都心里有数,却没有一个喊冤的,都纷纷磕头表示心甘情愿。

毕竟云风篁肯定会在别处补偿给他们。

而太初宫知道这消息后,淳嘉还道云风篁心绪尚未平靖,故而拿底下人出气,就叹口气,吩咐雁引:“回头从朕私库里给那几个管事补上俸禄,莫要叫贵妃知道。告诉他们这次做的很好,往后贵妃再胡闹,依旧报来与朕。”

雁引其实觉得贵妃这么惩罚很有点儿做给皇帝看的意思,但他不敢说,怕说了叫贵妃知道,又在皇帝跟前告状成功,自己不但前途尽毁,连性命也未必保得住,顿了顿,低头道:“是。”

又想起来之前皇帝提过一嘴的事情,小声问,“陛下,翼国公那边……?”

您可别光顾着心疼您的贵妃,莫忘记翼国公府还等着安抚哪!

这要是云风篁绝食前,淳嘉肯定是不会忘记的,而且出手一定会很大方。

但现在么……

淳嘉听了这话,顿时就想到云风篁质问的她当初被坑时翼国公世子妇可是什么惩罚都没有,不禁皱了皱眉,觉得贵妃说的很有道理:小韩氏当初又没因为算计云风篁入宫赴死付出什么实质上的代价,如今轮到她自己倒霉了,凭什么让朕给公道?

这根本就是恶有恶报!

他心里对小韩氏生出些许厌烦来,就淡淡道:“翼国公的嫡长孙受了大委屈了,这样吧,比着当初秦王落地时,朕与绚晴宫的赏赐,照样预备一份送去国公府与那孩子。”

顿了顿又说,“这孩子回头朕会同翼国公说,着养在翼国公跟前罢。”

可别叫小韩氏那贱婢给养歪了。

因为不想给小韩氏什么好处,但就这么点儿补偿,好像全不了翼国公的面子……淳嘉寻思了一回,将自己膝下诸子女扒拉了一番,让雁引去传话时暗示一下翼国公,好好儿抚养这嫡孙,等孩子大了,若无意外,必将内定成驸马。

反正养在贵妃膝下的昭庆公主之外,拿二皇女、三皇女出去做人情,淳嘉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更不要讲他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子女。

生母出身高贵又或者养母得宠且重视的孩子们也还罢了,那些生母养母都不得宠,又或者养母不愿意上心的皇嗣,肯定是要拿去联姻的。

以翼国公的忠诚与身份,许给他做孙媳的皇女算是待遇比较好的了。

雁引带着这样的暗示前往翼国公府,入内见到两鬓苍苍的云钊,似比前两日都衰老了许多,心下暗自叹息,决定回去之后为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好生提上几句:“国公爷委屈了,陛下心里都知道,今儿个咱家奉命前来,就是为了给府上一个公道。”

见云钊要跪,忙道,“只是口谕,国公爷站着听就是了。”

“……拙孙才落地,怎么敢受天家如此大恩?”云钊听罢雁引转达的意思,久久未语,见雁引有些疑虑了,方才苦涩一笑,说道,“却要叫陛下失望了。”

雁引以为他心中还有怨怼,叹口气道:“国公爷莫要如此,陛下心里是向着您一家子的,只是那位……唉……天下人皆知,陛下得位自先帝,实在不好拿那位如何。但陛下已经记下来此事,来日方长,还请国公爷给陛下些辰光。”

云钊缓缓说道:“老夫岂敢怨怼陛下?再者,陛下的难处,老夫心里也很清楚,为人臣子,不能为陛下分忧已经是惭愧,又哪里能够叫陛下为了老夫的家事,与先帝嫡女生出罅隙来?”

他有些苍凉的讲,“却是因为拙孙已然离去,故此只能辜负陛下好意。”

“……”雁引半晌作声不得,下意识问,“可是因为茶水里的堕胎药……?”

他心里想着这下子事情可是大了,毕竟嫡亲儿媳妇再亲,怎么有嫡亲孙儿亲?

尤其翼国公可就一个嫡子!

这嫡子成亲数年才这么一点骨血,这……这要如何收场???

正心乱如麻,却听云钊说道:“拙孙之死与大长公主毫无关系。”

翼国公一字一顿,几近哽咽道,“他……他是被他生身之母闷杀于睡榻之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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