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侯(1 / 2)
几个一心一意缓颊的臣子顿时一起怒视过去!
这谁啊?
有没有脑子?!
没见皇帝好半晌没开口了?
又不是头一天伺候这位天子,难不成还以为,淳嘉不作声,是默认了他们可以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指不定是在酝酿着让这朝上少一些人好不好!
这种时候继续闹下去,谁都讨不了好!
麻溜的散场,让内侍、后宫劝着陛下息怒,等他冷静下来,有什么勾心斗角再上场,别牵扯无辜,行不!?
“诸位,难道下官说的不对?”开口的人很年轻,看服色官职却也不算高,至少在欧阳燕然翼国公这些重臣面前,其实未必有资格说话的。
但他偏偏就站出来了,还昂首挺胸无一丝惧色!
迎着一干庙堂巨擘的怒视,神色自若,朗声反问,“今日之事,难道不是首先应该归咎于兴宁伯?堂堂伯爵,太后之弟,却宛如无知市井一样,听风就是雨的,全没半点儿皇亲国戚该有的体统!”
甚至越众而出,向着丹墀之上拱手,“臣聂伯琛,弹劾兴宁伯,痴长年岁,而德行无进。以至于今日轻信妄为,冒议后宫,扰乱庙堂,离间皇家……既失国戚身份,又使人心惶惶,实属尸位素餐之辈!”
众臣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大胆,还是该怨愤他的不识趣?
兴宁伯面色紫涨,显然是怒极!
“陛下,臣……孟浪了!”但只略作思索,他却佝偻下去,重新趴伏于地,哽咽道,“臣……有罪!”
虽然聂伯琛明摆着落井下石……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今日之事闹的这么大,不是君臣心照不宣的说一定别有内情择日再议就可以揭过的。
怎么着也得有个罪魁祸首出来,哪怕是象征性的接受一点儿惩罚,如此满朝文武的体面,才能够被成全才是。
本来兴宁伯都准备好了,在群臣劝着皇帝息怒后,就同殷衢开始比谁甩锅快。
谁知道忽然冒出来一个聂伯琛,冷不丁的将锅扣在了他脑袋上!
这要是殷衢说的,他还能撕回去,但这偏偏是聂伯琛说的,这叫兴宁伯怎么撕?论身份论地位论跟贵妃的关系,兴宁伯说聂伯琛是今日纷争的罪魁祸首什么的,传出去都没人信的。
最主要的是,他要是继续跟聂伯琛争论,上头的淳嘉恐怕是要按捺不住,降下雷霆之怒了!
故此这会儿尽管满心愤恨,还是乖巧跪倒,自陈不是。
“即日起,顾氏彻查宫变之事;皇城司彻查郑氏;东兴大长公主重查楚王染疾前后;封公襄震为永春侯,携禁卫往万年县彻查八皇子身世!”冕旒低垂,底下的臣子们看不清楚皇帝面色,只觉得仿佛千万年一样难熬,其实也就几个呼吸,淳嘉屈指轻敲帝座扶手,似漫不经心道,“至于两位皇太后与十二皇子溺水事,由朕,与皇后,亲自彻查到底!”
群臣沉默了会儿,方才参差不齐的称是。
皇帝也没在意,只微微抬头,看向顾箴,淡淡道:“皇后以为如何?”
“……妾身遵命。”顾箴张了张嘴,没能当场看到袁太后与敏贵妃倒霉,她真的挺不甘心的。
而且八皇子的身世……怎么说呢?她压根没准备好,这事儿就闹起来了。
这让皇后心里空空落落的,既怕自己中了计,又担心八皇子的确是皇帝的骨血,袁太后不但不会受到牵累,还能得到皇帝的愧疚与补偿。
总之满心乱七八糟的,她被近侍拉了把,才回过神来,行礼告退。
“这也是本宫跟太后皇后她们无法彻底撕破脸的缘故啊!”浣花殿上,云风篁接到小内侍飞奔而来的报信,轻轻叹息,“看到了吧?只要陛下不想,哪怕今儿个闹的这么大,出了那许多耸人听闻的事情,仍旧说圆场就圆场了。”
“接下来,只要陛下下定决心,这些事情,满朝文武,差不多都能够当做没听见过……就算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硬要重提旧话,陛下搪塞几句,也就能够过去了。”
“到底都是些内闱之争,是天家的家事,外人哪里能够有多少置喙的余地呢?”
“娘娘,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左右沉吟着,请示。
云风篁吐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兴宁伯都当朝告状了,就算没让本宫上殿自辩,这会儿还能没点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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