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的推测上(1 / 2)
江氏原本急于告诉女儿情况,见状倒是有些小小的得意,嘴角微弯,露出狡黠之色,说道:“你人在深宫,诸事缠身,打听的又是宫闱之事,难免一叶障目了。神宗世宗时候的许多秘密,宫禁之中的寻常宫婢,一无所知。但宫廷之外,积年世家,却未必没人知道啊!”
云风篁不禁恍然大悟,懊恼道:“的确,是我糊涂了。”
果然江氏紧接着说道:“我这几日陆陆续续同谢岚她们都说了话儿,这几个女孩子,沾你的光,嫁的都不坏。许多事情,她们不知道,她们夫家的老人,却未必不知情。这不,我找借口教她们套了些话,整理之后,特意来说与你听。”
“娘请说!”云风篁连忙道。
江氏率先道:“善渊观那事儿你没必要愧疚,这压根就怪不得你。”
云风篁一怔,旋即醒悟过来,只怕有人猜测到神宗遗诏之事,与善渊观走水有关,怪到了她头上,甚至这种看法,传到了江氏耳中,她心下唏嘘,果然,还是亲娘可靠。
什么时候都站在自己这边。
她就说,江氏怎么会去找神宗世宗时候的老人打听往事?
毕竟面前搁着的麻烦多了去了。
合着是听到这消息,担心女儿被牵累。
定了定神,云风篁笑着说道:“这都是无稽之谈,陛下不会理会的,我更加不会觉得跟我有什么关系。”
“陛下城府深沉。”如今没旁人在,江氏就直说了,“如今就算他心里怪你,可茂王那起子逆贼的矛头是对着他去的,他就算处置了你,难道就能平息此事?而且你有着能力,膝下子嗣又众多,他这会儿动你,既叫茂王他们看了笑话,且趁势落井下石,后宫也要生乱,皇嗣之间少不得也有一番风起云涌,岂非雪上加霜?我要是陛下,我这会儿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会一个劲的护着你,说跟你没关系。”
这话说的云风篁不禁默然。
江氏叹口气:“情分这种东西啊,是要争取,可是呢,关键时刻,也不能完全指望它。总归还是有着自己的依仗,那才叫靠谱。”
类似的言论她一直对女儿耳提面命,云风篁也深以为然,此刻就郑重领受了母亲的教导,复问她,善渊观,以及神宗遗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欧阳家早年是有嫡女在世宗后宫侍奉的,虽然没能成为中宫,位份却也不低。”江氏就说与她听,“一度位列四妃之一的淑妃。那会儿没有你这样的人才在宫里,那位欧阳淑妃生有诸子嗣,娘家又显贵,地位十分的尊崇。只是帝宠虽然也有过盛况,后来随着年长色衰,世宗逐渐淡却下来,其子却无缘储君之位。欧阳淑妃倒是不甘心,私下争取了几回,为娘寻着了当年伺候过她姊妹的老人,听说了一些往事。”
因为神宗登基之后,大肆屠戮世宗骨血。
欧阳淑妃母子都已陨身,甚至这位淑妃的生身父母,亲近兄弟姐妹,都难有逃出生天的。
可以说她出身的欧阳家这一房,当时几乎全军覆没。
当然神宗也是有手段的,打杀了这一房的同时,也抬举了欧阳家另外一房,便是如今的欧阳燕然一脉。
所以欧阳家即使吃了大亏,倒也没闹。
这些往事不是世代相传的高门大户,如云风篁,那是之前压根没听说过的。
她此刻就问道:“那下仆既然知道些机密,必然在欧阳家地位不低,却是怎么逃出神宗清算的?”
按说这样的奴婢,主子死了,自己也难以逃出生天?
“欧阳淑妃既然曾经动过夺储的心思,娘家也参与其中,这等望族又不是那种稀里糊涂的赌徒,贸然压上一切。”江氏说道,“自然也要做着事败的准备,不然你以为当初神宗做什么只追究了他们那一房?却是谋划的时候,族中就有着默契,根本不会全部下场,甚至日常行事,都有着分别。如此纵然事败,顶多元气大伤,却决计不会出现族没的情况。”
说到此处她有些黯然,“谢氏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你兄弟子侄他们也不至于……唉,不说这个了。”
江氏定了定神,继续道,“欧阳淑妃的姊妹当时已然出阁,晓得淑妃心思后,当然也要做些后手,预防被波及。总而言之,那老仆的身份为娘亲自看过禀告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很多事情,在当时是机密,断然不许外传,如今都是多少年过去,旧主荡然无存,说出来对如今的欧阳家也没什么害处了,却何必还要在意呢?”
这也是个道理。
云风篁遂去了疑心,屏息静气的听她讲述。
“淑妃当时为了给亲生骨肉谋取太子之位很是上蹿下跳了一阵,由此也知道了许多秘密。”江氏说道,“譬如当今太皇太后本身其实不信道,但太皇太后的祖母,却笃信道家。这善渊观在国朝头一位金主,其实是太皇太后的祖母。太皇太后少年时候,时常跟随祖母到观中小住乃至于修行。”
“当时还有一位,跟太皇太后年岁仿佛的贵女,也是因为长辈的缘故,常到观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