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心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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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九笑了一声没有答话,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什么意思,难道状元郎他手脚不干净?”

“应该不会吧,进得去国子监,这点品行总该有的。”

“那可未必,我听说此人家境贫寒,若真图谋钱财,也不是不可能……”

“李大人说得有理,我夫人那次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乞丐,见他可怜就收留他,哪知乞丐偷了我夫人首饰逃之夭夭。这类穷苦人,就是天生的贱命!”

一时间,话头全被带到这上面。

人总是不吝于用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摩别人,尤其在部分人的怂恿下,容墨被砍手的事情硬生生变成他偷盗不成被主人追杀,最后利用杨清玉逃脱罪责的版本。谢清泉听得目瞪口呆,到最后,只能手指发颤地指向他们:“你们……你们胡说!”容墨被追砍的事他虽不知情,但他相信以这孩子的品性,绝做不出偷鸡摸狗之事。

殊不知一个阉党大臣就看重他这点,尖锐道:“谢阁老指责我等胡说,莫非有什么证据?”

谢清泉语塞,他连这事儿都不知道,哪儿来什么证据。

然而崔晏脑子也快,立刻反问:“那魏督公认定容墨偷窃,可有证据?”

所有眼睛顿时凝在魏九身上。

这老太监不疾不徐地转过身,对着御座行礼道:“皇上,咱家也就随口一提,还请阁老相国和其他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当务之急,是该找出凶手。”他这话听上去是在帮容墨说话,然而一名御史台大夫站出来,义正言辞道,“这怎么行!新科状元,天下士子的表率,若是行为不端,如何能当状元!”

这御史大夫素来中立,清流和阉党之争从不掺和。

他此刻开口,极有威信,就连不少文臣也暗暗点头。

魏九嘴角一勾,挑起抹冷笑,果然下一刻就听龙椅上的帝王道:“卿家所言有理!状元一位事关重大,决不能含糊了!如果真如魏卿家所说,此子品德败坏,那他当街遇刺说不定就是那些苦主的报复……”明武帝生性多疑,此刻越想越觉得可能。试问新科状元,三品大臣,哪个有泼天狗胆敢杀他?而容墨不过一个穷酸书生,又能得罪什么了不起的人派刺客暗杀……

有句话叫逻辑自洽,明武帝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

谢清泉眼看皇帝面上有七八成信了,急忙道:“皇上,容墨他……”

“好了!”明武帝除了多疑,还有个毛病就是狂妄,他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此刻直接拂手,“谢卿家,朕知道容墨是你的门生,你偏向他也无可厚非,朕当时又何尝不欣赏他的才华?然而百事德为本,若品行有亏,如何能为民请命?”

他沉思片刻:“魏卿家,此事还是由你去查吧,若真如朕所料,就免了容墨的状元之名,改立榜眼吧!”

榜眼就是魏九的人。

魏九当即俯身:“咱家领命!”

局面发展到这种情况,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谢清泉和崔晏,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文臣们还要进言,明武帝直接打断:“行了,此事不必再议!”

大内总管尹德全上前尖声唱喏:“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谢清泉和崔晏交换一眼,两人满面悲愤,却又无可奈何。这么多年了,皇上对那狗宦官的宠信越来越深,如今竟到了不要证据凭他一言就给人定罪的地步,就算容墨品行有亏,可好歹也是钦点的状元,当街遇刺,连凶手都不找一下就要除名,这实在是……让人心寒啊!谢清泉想到死去的爱徒,一颗心简直在滴血。

就在这时,一个值官高声禀道:“宸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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