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第81章
南逸回来的这几天,许嘉乐每天一大早就开车去接小南逸,带小家伙一起吃早餐,然后在b市、还有b市的周边到处去玩,一直到晚上。
靳楚基本没怎么来,即使偶尔来了,也只是待个两三个小时就又回去休息了。
他说是因为回国的时候没法带上保姆,他有点累着了。
也的确,自从南逸出生之后,靳楚就基本没一个人带过小朋友,即使许嘉乐不在,家里也始终都有保姆陪着小南逸。
许嘉乐当然能理解七岁的小男孩确实很折腾人,其实就连他这几天都也忙坏了。
他安排了丰富有趣的行程,从动物园到卡丁车赛场,再到去乡下摘草莓、看家里人开的犬舍,都是小朋友会喜欢的活动——
犬舍刚有了一窝柴犬崽,小南逸开心得不得了。
他是那种天生就很温柔的小朋友,并不会调皮地去乱捅乱戳,而是蹲在那儿很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狗崽。
“daddy,我能养一只狗狗吗?”小家伙摸到一半忽然抬头问。
“呃……这也要看aiden的想法,对不对?”许嘉乐蹲在一旁说,他看着南逸露出有点失落的样子,叹了口气:“宝贝,养狗狗不只是为了让它陪你玩,如果是你要养的狗狗,那么你要每天喂它、要带它出去玩、要好好爱它——这会是你的责任。”
他和小家伙讲话时很慢,甚至在说到“责任”的时候不得不换成英文,然后摸了摸才小南逸的脑袋,低声说:“如果你仔细想过了,那么你就告诉aiden:你会好好爱狗狗、为狗狗负责。爸爸相信aiden会明白的。”
“嗯!”南逸用力点了点头,他又重新开心了起来,咧开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仅剩的那颗摇摇晃晃的门牙。
许嘉乐牵着南逸小小的手,一起迎着夕阳向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南逸忽然站住了。
他捂着嘴巴,过了一会儿,忽然吐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daddy!你看!”他摊出手掌,只见上面有一颗白白的小乳牙,显然是刚刚才掉下来的。
小家伙咯咯直笑,但是因为两颗门牙都掉光了,那副小模样实在太可爱,把许嘉乐也逗笑了。
许嘉乐一把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往犬舍外面走去:“你长大了,宝贝。”
他亲着南逸的耳朵,可在幸福的同时,却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酸涌上了心头——
那是只有做父亲的人才会明白的心情。
他想见证他的宝贝每一颗乳牙的脱落,每当想到他不在的日子里,他错过的那第一颗门牙,都会心痛到无法形容。
“daddy,我爱你。”
小南逸环着许嘉乐的脖子,小声说:“我很想你,daddy,为什么你这么久都不回家啊?aiden也很想你哦,你们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一起带着我玩了?”
许嘉乐抱紧了小家伙软软的身体:“南逸,爸爸和aiden……”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就要脱口而出了。
“daddy?”
许嘉乐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粉嘟嘟的脸颊,还有那双漂亮的小眼睛里藏着的疑惑和不解,他忽然感觉他整个人都不行了,只能沙哑着嗓音连声说:“宝贝,爸爸也想你,爸爸爱你。”
那一刻,他只是想,他真的没法一个人做这件事,他做不到。
晚上吃火锅的时候,靳楚倒是来了,他大概是白天有好好补一觉,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坐在南逸的身边,耐心地给孩子涮东西。
小朋友门牙都掉了,所以蔬菜都要涮得软软的,牛肉什么的吃不来,倒是吃了很多鱼片。
许嘉乐和靳楚彼此之间不太说话,但是和南逸说话时倒是一切如常。
小南逸先吃完了,迫不及待地跑去一边的儿童游乐室里玩蹦床了,靳楚这才开始给自己涮菜吃。
许嘉乐一直沉默着看着不远处的游乐室的玻璃,又喝了两杯啤酒之后,他忽然开口道:“靳楚,我觉得我们该找个时间和南逸说清楚了,关于离婚的事。”
靳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盘子里的牛肉慢慢地吃完之后,才放下了筷子抬起头看着许嘉乐:“你想现在和他说吗?”
他无疑瘦了很多,宝格丽的黄金蛇头手环套在手腕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一直往下滑。
“我希望我们一起和他说。靳楚,我希望我们很坚强、很坚定地一起告诉他:我们已经分开了,但是我们都还会像以前一样爱他。”
许嘉乐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在斟酌,语气里带着一种隐忍的期望——
“我做不到。”
靳楚说完这几个字,猛地仰头把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干了,然后看着许嘉乐轻声说:“许嘉乐,我现在做不到。”
“……做不到?”
“我做不到告诉他,尤其是做不到你说的那样,很坚强、很坚定地告诉他。”靳楚的声音微微颤抖了:“许嘉乐,就连我自己都没太能接受这件事……”
“不接受什么?靳楚,是你提的离婚。”许嘉乐哑声问:“你连为了孩子,坚强地处理后续都做不到吗?”
“我知道是我提的,是我的错。我只是还没办法接受,没办法接受你连一次回头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靳楚扶住了额头,想要把自己的神情掩藏起来:“许嘉乐,上次回国见你的事真的让我很难过、很挫败,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办了。
“我不得不每周和我的心理医生谈一次,他给我开了一些安眠和抗抑郁的药,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真的,能在南逸面前表现得一切如常,能维持现状,我就已经尽全力了。你现在让我冷静地告诉南逸这件事,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我没办法那么坚强,我想到这件事都会很情绪化。”
他像是无法承受这种严肃的低气压,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不战而败的脆弱,手指和肩膀都有些痛苦地微微颤抖着。
许嘉乐沉默地听着,只觉得自己胸口好像有一颗石头在一点点地向下坠着。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唯一一次直白地要求靳楚对他的支持,这甚至不是关乎他自己,是关乎他们的孩子的健康和幸福。
在这一刻,他需要另一个成年人的支持,可是从靳楚身上,他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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